古代帝王荒淫無度的大有人在,精神不正常的也有,但正大光明的要求自己的嬪妃與皇親媾合的那絕對是鳳毛麟角。
蕭宇被嚇得臉色發白,不知道皇帝提出這種要求又是在打什麼算盤,他忙說道:“陛下,這種事有背倫理綱常,莫要戲弄臣弟,臣弟可受不了啊!”
蕭玉衡把身子又往蕭宇這邊靠了靠,兩張臉越貼越近,幾乎都要靠上。
蕭宇都能聞到蕭玉衡身上那股淡淡的藥石氣味,這種氣味與那時淮南王蕭瑋身上的味道極為相似。
不知道這位年輕皇帝是否也會服食五石散,才讓他變得精神如此的不正常。
“君無戲言。”蕭玉衡話語輕柔,表情卻有些不自然,“朕不怕讓你知道,朕……朕那方麵不行,所以要你代勞。”
蕭宇感到一道電光在他腦海中閃了一下,心猛然一沉,就見皇帝正用一種說不出的眼神盯著他。
“朕放過你,不讓你死,思量起來也有這方麵的打算。”蕭玉衡說著將身子往後退了退,仔細打量起了蕭宇,“嗯,不錯,世子與朕的樣貌還真有幾分的相似,若真生出個皇兒,也應當像朕些,這便是血濃於水的關係吧!”
蕭宇眉頭微微蹙動,這皇帝的腦回路有問題吧!丹藥吃多了?血濃於水還想要我死?
蕭宇端端正正地跪倒在地,一聲都不敢吭。
蕭玉衡望著遠處,自顧自繼續說道:“說實話,這都是為了我大齊社稷江山永固著想,朕才會有此下策。之前,有幾位大臣聯名上奏疏,要朕早日立儲,說什麼儲君是國之根本。哼哼……他們明知道朕沒有子嗣,上這奏疏是什麼意思,那幾個皓首匹夫的言外之意便不言而喻了吧!”
蕭宇低著頭,不敢說話。
蕭玉衡突然伸手扳住蕭宇的肩頭晃了晃,“你說,他們想乾什麼?”
“臣……臣弟不知道……”
“你說……他們讓朕立儲到底是想讓朕立誰?誰才有資格做這儲君?”
“這個……臣弟愚鈍……”
蕭玉衡冷笑一聲,他站起身在蕭宇麵前來回走了幾步,道:
“過去,淮南王蕭瑋的呼聲甚高,他以為整日裡想方設法討好朕,朕就會將儲位給他?真是可笑,他歲數比朕還大,蠢得要命,還自以為是,更可惡的是他在外朝拉攏大臣,他以為他能死在朕的後麵嗎?最後他還真是沉不住氣,想要朕的命!你看他想當皇帝,那日在含章殿議事堂裡,滿朝重臣有幾個是真心實意願意為他赴湯蹈火的?沒有,有的都是拿了他的金銀,趨炎附勢的小人罷了!”
蕭宇低著頭,小心道:“淮南王世子是菲薄了些。”
“你不菲薄,你可知上書那些大臣暗指的對象是誰?其實是你!”年輕皇帝說到這裡,眼睛微微眯了眯,他看著蕭宇身子已經在不住地抖動著,心中卻在暗笑。
“江夏王世子,朕想了半天也沒明白,你的聲望是從哪裡來的,你過去整日裡大門不出,二門不邁,是在暗自培植勢力,集結黨羽嗎?”
此時的蕭宇真差點兒就要魂飛魄散了,他伏地倒頭不起,急忙辯解道:“臣弟惶恐,臣弟不敢,臣弟隻想做個安安樂樂的小王爺,臣弟跟任何外臣都沒有交集。”
“但是架不住有些人想將你扶上儲君的位置!或者架著你一路把你抬進這太極殿。”
“臣弟真的不敢!”
蕭玉衡戲虐般地笑了笑,“朕猜你就不敢,但你可知都有哪些人?”
蕭宇被說得有些懵,半天反應不過來。
“朕一直在心裡記著呢!借這個機會不妨就告訴你,有崔慧景、蕭懿、柳慶遠、王茂、蕭穎達、夏侯詳、蔡道恭、楊公則、鄧元起,這些人在奏疏中都或明或暗地在支持你,甚至還威脅朕!還有鄭紹叔、馬仙琕、武會超、張惠紹,他們雖然閉口不語,但他們家的子侄卻與你交往深厚,你剛剛不是在朱雀航出儘了風頭?最可惡的是韋睿,朕最倚重的大將軍,大庭廣眾之下,他就敢與你眉來眼去。”
這話聽到蕭宇耳中,他覺得自己很冤枉,雖然皇帝剛剛羅列出的那一長串名單裡的人名一個個如雷貫耳,但他卻大都不認識,不知道是不是這位年輕皇帝疑心病太重,還是腦子已經不清楚了。
在蕭宇心中麵真正與他交厚的“大奸臣”朱異卻不在這個榜單之中,隻能說朱異還是會做人的。
另外一個便是裴邃,兩人雖然隻有一麵之緣,但他對裴邃的印象卻能用極佳來形容,在這串名單中麵沒有他,可見他是個不黨不群之人。
蕭玉衡的表情突然沉了下來,他俯視著跪地不起的蕭宇,冷冷道:“但是……朕不會把儲君之位傳給你的。”
“臣弟從無此心,望陛下明察。”
“但朕會讓你的孩兒成為儲君,希望你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。”
“臣弟……明白……”
蕭宇咬著牙把這句話硬生生地給吐了出來,但他怎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呢?
幾種不切實際的想法計劃在他腦中閃過,他的眼中也閃過了一抹陰狠。
目前看來,他還是安全的,但這種安全卻又能持續多久,難道他真的要跟某個或某幾個妃嬪媾合,像隻種豬一樣替蕭玉衡當一個生殖的工具?
若真是如此,他魂穿到這個世界也未免活得太過悲慘了……
但話說回來,皇帝的妃嬪們到底都長得什麼模樣,是如花還是似玉,或者是傾國還是傾城,讓蕭玉衡對她們打不起一點興趣。
蕭宇正想到這裡,似乎就聽到年輕皇帝在自言自語,“阿姊……若阿姊能為朕誕下皇嗣……朕寧願將江山拱手相讓……但阿姊……阿姊為何要舍朕而去呢?”
永寧長公主那張美豔絕倫的麵容突然就在蕭宇腦海中閃過,他似乎突然覺察到哪裡不對……
他的腦中突然又是一道驚雷,慌忙中他小心地抬起了頭來。
這次,他見到蕭玉衡就像中邪一般,雙眼無神,站在原地如夢遊般開始自言自語。
蕭宇猜測,蕭玉衡有如此表現應當與他服食過大量丹藥有關,曆史上為了長生不老服食丹藥以至神經錯亂,暴斃而亡的君主大有人在。
而服食丹藥的君王非但沒有取得延年益壽的效果,精神錯亂、暴虐易怒的卻有許多。
趁此機會,他悄悄用袖口抹了把汗,再仔細觀察這位病入膏肓的年輕君王,如此年紀已經給人一種風燭殘年的感覺。
或許不隻是自己,那些與蕭玉衡朝夕相處的朝中大臣怎會看不出來,而一次次措辭激烈的立儲奏疏便是如此吧!
就在這時,蕭玉衡突然從剛剛行屍般的狀態下恢複了過來,眼神再次變得銳利。
他看到蕭宇,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種困惑。
他問道:“你為何會在這裡?”
“我……臣弟……臣弟是奉旨來見陛下的呀!”
蕭玉衡想了想,點點頭,“對,是朕讓你來的,對,朕想起來了……朕這是怎麼了?剛剛……”他眼中閃過一抹懷疑,凝神望向了蕭宇,“剛剛你都聽朕說什麼了?”
“陛下……陛下什麼也沒說啊!”蕭宇自然不傻。
“對,朕剛剛是在想事情,沒有說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