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恣鶯 暖雨春 4208 字 3個月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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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春傍晚,和風柔順,細雨綿綿,潤物無聲。

大夏國北地的相州府,潮濕雨霧裹挾著草木花香縈繞大街小巷。已是晚食時辰,街上人煙稀少,安寧靜謐,平日門口羅雀的相州府衙裡卻人聲鼎沸,絲竹聲不絕於耳。

盤踞相州深山多年的山匪被一舉拿下,匪首非死即傷,近千人的匪幫收編整頓,匪患就此煙消雲散,相州知府陳訓周這幾日喜上眉梢。

自任相州知府以來他噩夢連連,山匪時不時下山劫掠,最初不過搶奪百姓,後來竟明目張膽劫掠官府,可大夏國近年戰亂頻頻,朝堂權力又幾經更迭,小小一個靠近山地的相州毫無油水,陳訓周無錢無人根本無力剿匪,匪患越鬨越大,他初時擔心烏紗帽不保,再往後竟害怕山匪某天趁夜進城,自己睡夢中就赴了黃泉。

可從今以後,他可高枕無憂。

剿匪主帥當今天子胞弟燕王景珩不日返京,陳訓周暗忖,今晚臨門一腳若得景珩幾分青睞,日後在京城能混個一官半職也未嘗可知,便是不能,在此等大人物麵前混個臉熟也是好的。

府衙裡喧囂紛攘,陳訓周滿臉堆笑向景珩敬酒,為他即將回京踐行,配合他給剿匪將士論功行賞。

陳訓周向景珩舉杯:“人人傳頌燕王殿下大夏國戰神,下官如今敢說,殿下不僅戰神,更是國之砥柱,架海金梁!有殿下做大夏國擎天柱石,天子無憂,百姓有福,大夏從此安也!”

景珩表情淡然,向陳訓周微微頷首,舉杯回敬卻並未喝上一口,酒盞又放回原處。

陳訓周毫無被怠慢輕視的不快,一起剿匪數周他早看出來,景珩除了戰神美名,其人是生人勿近,何況他是天子唯一胞弟,有點脾氣性情簡直再正常不過。

能借剿匪之機他和景珩同處一室甚至這般平起平坐,說上幾句話已是三生有幸,祖墳冒煙了!

他亦看出景珩雖寡言少語行事狠厲,但愛兵如子,很是愛惜他的將士,想到此陳訓周又斟上一杯酒,向席間將士敬道:“諸位將士為相州百姓解除大患,下官作為相州父母官,無以為報,已命人刻碑銘記諸位壯舉!世世代代流傳於相州!下官敬各位將士們!”

將士們紛紛回應,陳訓周飲畢又道:“相州置錐之地,地薄人稀物產貧瘠,不過隻要將士們有看得上的,下官定奉到各位跟前,聊表寸心”。

“陳大人所說為真?”

陳訓周循著聲音看去,是一年輕校尉,濃眉大眼虎背熊腰的年輕壯漢,目光灼灼望著自己。

“當然是肺腑之言,句句為真!”

“府衙牢獄的山匪中有一女子,陳大人可否將她予我?”

壯漢話音未落,席間響起一片哄笑聲。

有人笑:“山匪婆姨好大能耐,竟勾上了周信”。

有人高聲問:“周信,你果然膽大,不怕匪婆半夜一刀結果了你?”

陳訓周始終保持得體笑容的麵容閃過一絲尷尬,目光不由自主看向景珩。

他倒不是舍不得山匪婆姨,隻是他一心討將士歡心,這事兒會不會在景珩麵前弄巧成拙,讓他覺得損了他將士的英名?

景珩仍是一副淡然神色,似未察覺陳訓周的目光,隻抬起眼眸看向周信。

陳訓周話已擲地,隻得回周信:“校尉大人所求哪位女子,下官這便喚她過來”。

“葉鶯”,周信麵露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