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九歧沒有說什麼,上前來掃了一眼。
隻見寂濯掀開衣衫,露出腹部血肉模糊的傷。
君九歧之前就猜到寂濯受傷嚴重,如今親眼看到,也肯定了她之前的猜測。
君九歧目測寂濯應該是傷到了脾臟,肋骨了斷了三根,這樣的傷,正常人來說根本撐不到現在。
也隻有寂濯這個變態,受了這麼重的傷,還有力氣對她頤指氣使。
君九歧不明白的是,以寂濯的恢複力,這樣的傷自己就能愈合,找她唱的又是哪一出?
君九歧可沒忘記,當時在地牢時大祭司說過的話。
剜心這樣的致命傷,寂濯也可以讓傷口愈合到完好如初,不見絲毫疤痕,這小小的破肚之傷算得了什麼?
“傻愣什麼?趕緊給我處理傷勢。”
“我不行。”君九歧二話不說直接拒絕,“你還是找巫醫前來診治吧。”
寂濯眼神一戾,“我知道你可以,你有多少能耐,本王一清二楚。你能治療我那好姐姐的心疾,這點傷算什麼?”
他果然知道。
君九歧不覺意外,這裡畢竟是他的地盤,宮中任何事都逃不出他的眼睛。
“王上為何找我?你確定要我治?”
君九歧也不裝了,寂濯今天的舉動讓她十分意外。
有了之前溫泉池的事,寂濯是知道君九歧想殺他的,現在還要君九歧給他治傷?
難道就不怕真的把命給賠進去?
似乎知道君九歧在想什麼,寂濯冷笑,“有本事,你就試試。”
君九歧麵無表情,心中卻疑慮陡生。
寂濯如此自信,是覺得自己命夠硬,她就算出手也沒用。
還是說,寂濯覺得她不會動手?
君九歧更傾向於前者。
兩人隻是表麵上的“和平”,其實對於對方的心思心知肚明。
寂濯知道君九歧殺不了他,也代表這傷不會要了他的命。
那為什麼寂濯還要她來治療?
還是說,寂濯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?
君九歧心中閃過無數猜測,但臉上卻絲毫不顯,隻是一個停頓,她就上前取出銀針。
既然是你要我治的,那就彆怪不客氣了。
於是接下來,殿內時不時傳來寂濯的悶哼。
君九歧下手毫不留情,怎麼痛怎麼來,這麼重的傷,光是清創,縫合就是個大工程。更何況,她完全沒用任何麻沸散。
寂濯疼的五官扭曲,精致的臉上更是大汗淋漓,蒼白得毫無血色。
隨著“哢嚓”一聲,木床頭竟直接被他生生掰碎。
君九歧抬頭,對上寂濯冰冷且充滿危險的眼睛。
那眼底裡麵一片血色。
暗含警告。
他知道君九歧是故意的。
可那又如何?
君九歧麵不改色,“……若實在忍不住,王上可複用罌粟。隻是罌粟帶毒,或許會有後遺症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
寂濯冷冷丟下這句,隨後感覺閉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