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聽弦看到周禮這副模樣,終於滿意了一些,他回頭重新坐下來,“你如今翅膀硬了,是越發不聽話了。”
“想當年,你祖母將你交給我時,你不過才七歲,那時多乖?如今脾氣變得跟石頭似的,又臭又硬,跟你爹,還有你那好祖父簡直一模一樣!”
說起這應聽弦就生氣。
“你看似沉穩,其實骨子裡跟他們一樣,魯莽,愛衝動,又感情用事。難道你忘了,你爹,還有你祖父他們是怎麼死的?莫非你也要走他們的後路?”
陳傑聽此,對著周圍的宮衛揮了揮手,讓他們退下。
視線落在這位年輕的堂主身上,關於他與掌門的關係,宗門之中也隻有極少數人知曉。
雖然外界傳言很多,有說掌門和周堂主師出同門,也有說,他們是親緣關係……但其實,都沒說錯。
隻是跟掌門同出一門的,是周堂主的祖父,原周家家主,周暨白。
而周暨白與掌門,是異性兄弟。掌門當年是被周家收養,後來與周暨白一同拜師萬象真君座下,後掌門進入攬星門,一路成為掌門之尊。
這些事都是隱秘,陳傑也是跟在掌門身邊的老人,這才知曉。
說白了,掌門是周堂主的表叔爺。
可這爺孫二人,平日裡相處也是磕磕絆絆。
周禮從不會對外人說起二人的關係,他當初來到攬星門,也並未憑借這關係獲取利益,而是靠著自己的實力,一路摸爬滾打這才坐上堂主之位。
至於應聽弦,對於這個小輩,是又縱容又發愁。
他的義兄已死,這孩子的父親也在數年前被仇家所害,如今的周家雖依然是名門,有他兄長支撐,可獨木難支。再加上這小子跟他祖父和他爹一模一樣的臭脾氣,應聽弦就很擔心,周禮會走上他爹的老路。
經過這次的事,他更是害怕。
想到義兄臨死前拜托他照顧兒孫,應聽弦心中不由愧疚。
周禮父親被仇人殺害,他晚到一步未能阻止,此事一直擱在他心中多年。
如今,若是連周禮也出事,那他就愧對兄長囑托。
“我並非不讓你去,隻是就算要向他們討債,也不該由你出麵。此事上報給神祭殿,就是過了明路。隻要他們做過,就有跡可循,我已讓人悄悄搜集證據,隻要可以證明天道宗與鬼斬堂勾結,鳳鳴帝國太子就算是想庇護他們也無用。”
“你且稍安,等我的消息,在此之前不準妄動,更不準私自去找他們,知道了嗎?”
應聽弦臉色嚴肅,神態更是不容置喙。直到看到周禮點頭,懸著的心才終於落地。
可算把這頭絕驢給勸住了。
也是這兔崽子向來不屑撒謊,否則他若是陽奉陰違,事情就更不好辦了。
如此看來,他這絕驢脾氣,也不全是缺點。
應聽弦在心中偷著樂,“這段時日,你就專心在暮雲堂修養。堂內事務,暫時交給下麵的人去做。不日神使即將抵達,到時你去接應。”
周禮不解,“不是交給了暮霜堂?”
“他們有其他事要辦,候選人之事,事關重大,我隻相信你。”
若是換做其他堂的人,定少不了排除異己,勾心鬥角。在這個關鍵時刻,絕對不能容許出一點差錯。
……
虛遙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