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靈冉和耿希滔滔不絕，卻一直沒聽到男生講什麼話。
林渡倚在體育館發潮的牆壁上,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，小心地探出頭，隔著朦朧的雨簾，借路燈昏黃的光看到周嘉梁淺蹙著眉說“沒興趣”。
後麵的話林渡沒有聽清，隻是後來，孫靈冉好像哭了，耿希打著傘踩著水坑跑過去追。
再後來安靜了，隻剩雨聲，林渡遠遠看見小路空蕩下來，不見人。
她才終於從體育館的牆後出來，傘擱在肩上，恍惚著往出口的方向走。
剛剛聽他們說話沒有覺得，現在人都走了，她有點懵，一路跟出來，就為了聽這些嗎？
地上積水一團一團，小的時候林老師告訴過她，黑天下過雨的路，不要踩反光的地方。可惜她現在心思不在，踩空進水坑裡，瞬間從鞋子濕到小腿。
林渡懊惱地低頭去看，猝不及防地聽到一聲懶怠怠的“喂”。
一回頭就看到周嘉梁。
電子煙彌散的煙霧裡，他神情不明地看著她。
林渡的第一反應是轉身就走。
幾步出去，身後的人也並沒有要追上來的意思。隻是遠遠不經意地提醒：“你東西掉了。”
等林渡躊躇著回頭過來的時候，他已經停在她麵前。
高而瘦的影子投下來，兜頭罩住人，少女遲疑著抬起頭，視線平齊之處，是青春期男孩子凸起冷硬的喉結。
再往上。
林渡看到周嘉梁的眼睛。
眼瞳像棕琥珀，疏離地垂眼看她。
“你在偷聽嗎。”
“為什麼偷聽。”
他問她。
問句，卻是篤定的語氣。
好像已經用那雙冷冷淡淡的眼睛看穿她，並抓住她卑鄙偷聽的證據。
林渡遮蓋在口罩下的臉一真真地發臊發紅，像偷了東西，當場被人捉住，在他的視線裡無處遁形。
他們一高一低。周嘉梁傘上的積雨順著弧線落下來，一滴一滴從林渡視線裡劃過。
思緒是被旁邊不遠處小樹林裡情侶吟吟的笑聲打斷的，林渡下意識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。
樹影憧憧裡，少男少女無限接近的影子，好像在接吻。
她猛地轉回頭，周嘉梁撐著傘，淡漠地垂著眼：“喜歡偷看彆人談戀愛？”
林渡身體一滯。
他好像沒耐心再跟她玩抓小偷的遊戲，說完這一句就收回眼，提步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