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人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。
看到突然出現的葉芸,秦香娥的臉上劃過了一抹不自在。
葉芸臉上掛著淡笑,瞧著她,一步步下了樓梯,不緊不慢地說:“姑,咱們剛鬨了不愉快,你就說要回家,不是明擺著說我要把你趕走嗎?”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秦香娥一聽,“小芸,我是覺得我留在這裡沒必要,你看家裡有人照顧,小丫頭也有人照顧,我留在這裡也沒用不是?”
她想的是惹不起,躲得起。
她一個當長輩的在這個家裡,就有照顧這個家的責任,小輩有不對的事情,她肯定要提醒且加以管教的。
就比如葉芸這個事情。
若是葉芸肚子裡的孩子真因為抱孩子而出了意外,豈不是她這個當長輩的不稱職,怪她這個當長輩的不知道教小輩避險?
可鬼知道啊。
她教了,是當小輩的不聽啊。
既然她教不了,不如躲遠點,出了意外也扯不到她的身上。
再說了,她心裡委屈。
她一片好心,得不到感激也就算了,葉芸剛剛還跟她甩臉子。
抱著孩子就走了,把她一個人扔在客廳裡多難堪啊。
越想,心裡越不舒服。
想回家的衝動在此刻達到了頂峰,她不想再待在這裡受氣了,誰愛待誰待吧。
這時保姆大姐也走出了房間。
大姐輕手輕腳地關上了房門,這才看向葉芸,笑著說:“小家夥已經睡著了,好哄的很。”
葉芸點了下頭。
她知道,小初七一直都是個讓人省心的乖寶寶。
“香娥姐,你之前還跟我誇芸妹子能乾,說她做什麼心裡都有數,有主見呢。”
保姆大姐笑著看向了秦香娥。
“妹子,你不知道,之前我跟香娥姐閒聊,她是把你好一頓誇呢。”
“她說你懷小初七的時候日子過的辛苦,知道她為供養孩子讀書欠了不少錢,懷著身孕就敢推小磨盤,騎著二八大杠出攤做生意,還經曆了不少要命的危險,怎麼折騰你肚子裡的孩子都沒出事兒,可厲害了。”
大姐先是以秦香娥的名義恭維了葉芸一番,又看向了秦香娥。
“香娥姐你也是,芸妹子的身體這麼好,之前懷著小初七那麼折騰都沒事,現在抱個才五六個月的小孩子而已,看給你緊張的,多大的事啊你說是不是?”
秦香娥一時語塞。
望著保姆身邊的葉芸,她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保姆的話,讓她想起了葉芸之前幫她掙錢的日子。
要不是葉芸教她做綠豆糕,懷著身孕也幫她乾活,她現在還留在山裡,麵朝黃土背朝天,不知何時才能還清屁股後頭的一堆外債。
那時她事事都聽葉芸的,怎麼現在反倒想讓葉芸聽她的了……
看秦香娥這個樣子想必她應該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,保姆大姐不禁暗暗嘖聲,欽佩的目光投向了身邊的葉芸。
這些話是葉芸讓她說的。
當時葉芸聽進去了她的建議,思索之後,就跟著她商量出了這一番話。
先點醒秦香娥。
為防秦香娥難堪,再以說笑的方式給秦香娥一個台階下。
其實她心裡也覺得秦香娥這個偽婆婆管的有點多了,但她在這家裡乾了這麼長時間,也不想看著家裡人鬨矛盾。
“行了。”
秦錚終於開了腔。
秦香娥的思緒被打斷,怕他生氣,連忙又開口解釋:“錚子,你彆誤會,我真的是操心你媳婦的身體……”
“我媳婦身體好,你就甭操心這些了,當初懷我姑娘那麼折騰都沒出事,說明什麼?”
秦錚嗤了聲。
“要是抱一下自家孩子就能累掉肚子裡的孩子,說明這個種兒本來就不好,這麼差勁,不要也罷!”
“再說了,當初日子過得苦,她跟著你在鄉下起早貪黑還上山乾活賺辛苦錢的時候,你怎麼就沒想過會累掉孩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