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瑾抬腳跟上他,“秦錚,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沒良心,我可是大半夜大老遠的跑過來給你送信兒啊……”
“……”
田小慧家。
葉芸來了之後,田小慧很高興,招呼著小侄女給葉芸讓位置。
平日裡田嬸沒少在家人跟前誇葉芸,葉芸這次回來也給兩個小家夥買了糖,兩個小家夥喜愛她,小侄子更是一下都沒鬨就自覺地跑去找父母睡了。
“嫂子,你咋往我這來了?”田小慧側躺著,雙眼滿是好奇的問。
兩人中間隔了一個小侄女,月光透過門窗灑進來,小侄女也沒睡著,睜著一雙眼睛看看田小慧,又看看葉芸。
葉芸也沒隱瞞,便將顧瑾過來餓了的事情告訴了田小慧。
田小慧多時來了一句:“不是,他有病吧?”
葉芸:“……”
“大半夜的不在自己家待著,跑過來騷擾你和秦錚哥,平日裡他跟秦錚哥也夠形影不離的了,晚上也不放過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喜歡秦錚哥呢!”
“……”
葉芸噎了下。
你彆說,這倆人放在一起還是聽好磕的。
當然,先排除掉她是秦錚妻子。
“睡吧,明天就要回城裡了。”葉芸翻了個身,以背影相對。
心大的田小慧也沒放在心上,應了一聲好,摟住小侄女,一大一小便沉沉地進入了夢鄉。
葉芸呆呆望著屋頂,心裡麵毫無一絲睡意。
剛剛走近秦錚和顧瑾時,她看到了顧瑾藏起來的東西,一封信。
一封讓秦錚對她緊張的信。
會是什麼呢?
她不禁想起上次有關於信的話題,好像是……有人給秦錚寄來了一封情書!
隻不過上次的事情被秦錚一句帶過,說是怕她多想,她便也沒放在心上,隻是叮囑了一句有些事情說開就好。
不說的話,反而容易有誤會。
很顯然,這人並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心裡。
……
翌日,一大早的穆敬生便帶著葉霞找來了。
葉霞一看到葉芸就笑的眯起了雙眼,丟開穆敬生的手去找了葉芸。
穆敬生無奈失笑,道:“你媽生怕你丟了似的,昨兒半夜想你想的睡不著,今天有一大早就拉著我過來了。”
葉芸嗯了聲。
穆敬生見她沒有過多的情緒,神色失落,小聲嘀咕了句:“其實爸爸也是……之前還說來你們鎮上談生意,現在哪還有心情談生意啊。”
談生意?
葉芸心神微動,輕聲問:“你來我們鎮上談什麼生意?”
穆敬生一愣。
他顯然沒有想到葉芸會主動問他話,欣喜的音色有點磕絆:“是、是這樣,前兩年我就想帶你娘回來看看,我也在這裡待過,被父老鄉親們照顧過,就想著回來建設一下,發展一下咱們鎮,我就買了兩塊地,想蓋個老式的酒樓。”
酒樓?
葉芸扯唇,“我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,都是窮苦的農民,你蓋酒樓,誰會來吃?不怕賠死麼?”
“不,話不能這麼說。”
穆敬生一談到生意,雙眼便亮起了老謀深算的光芒。
他指著綠水青山,輕聲解釋:“小芸你看這幾座山,咱們鎮子所處的地方,是這幾座山之間的最佳位置,山上還有女媧廟,人頭蛇身,僅雕像便有五米之高,是難得的古跡,日後一定會成為景點,而我們的位置離女媧廟最近,以後的發展,你能想到麼?”
多年前破四舊,一些古跡都以封建迷信為由瘋狂摧毀。
山上那一座女媧廟,是當地鎮長懷揣著對神明的敬畏,冒著被槍斃的風險打通關係留下的。
葉芸側眸凝著穆敬生。
她這個爹好像有點東西啊。
“你就隻有蓋酒樓的生意要談?”
“當然不是,酒樓蓋好之後,從管理到食材,服務員或供應商,都需要我來仔細尋找。”說到這,穆敬生一拍腦袋道:“對了,我朋友跟我說你們鎮上有一家做綠豆糕特彆好吃,讓我放在酒樓裡賣呢,隻可惜那天和對方約定好了時間見麵,有事沒耽擱了。”
“你朋友是不是姓譚?”
“是……誒?你怎麼知道?”穆敬生目光多了抹驚訝。
葉芸淡嗬了聲。
“你往後看看吧。”
穆敬生心中狐疑,聽話地扭頭往後看了一眼。
剛好秦香娥推著剛做好的綠豆糕打算出門,跟葉芸打招呼道:“他媳婦,我先去賣綠豆糕,這麼多天不開門,那些老客戶估計都急眼了,等我中午回來,咱們吃了飯你再回城裡哈!”
說完她一蹬車碾子,跨上二八大杠就搜搜下坡出門了。
哈?
穆敬生呆呆望著秦香娥載著一箱綠豆糕離去的背影,驚訝的嘴巴都快合不攏了。
他扭頭又看向葉芸。
葉芸不鹹不淡地看他一眼,輕嗤一聲,轉身打算進屋去找秦錚。
穆敬生:“……”
也就是說,如果當初他沒有耽擱,那他早就見到葉芸了?
可是,那天他是真的有事。
他原本想帶葉霞一起談生意,他無論去哪都習慣帶著葉霞的。
但葉霞來到青山鎮後情緒十分不穩,激動之下犯了瘋病,摔了瓷瓶,紮上了腳,他一向以葉霞為重,便扔掉所有事情帶著葉霞去了衛生院。
一陣嘈雜傳來,顧瑾和秦錚拉拉扯扯地走出了屋子。
顧瑾一個勁地想攔住秦錚,神色焦急,嘴裡低聲嚷嚷著,不知在跟秦錚說什麼。
“你彆,這事兒是能直說的嗎!”
走近了,葉芸也聽清了顧瑾壓著嗓門說的是什麼話,不禁挑了下眉梢。
秦錚已是推開了顧瑾。
他朝葉芸看來,濃濃劍眉之下的漆黑雙眼此刻充滿了一種堅定。
“媳婦兒,我有事跟你坦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