糖薑水的味道彌漫了整個倉庫,床上的劉婉在迷迷糊糊之中蘇醒,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陌生的房頂。
“你醒了?”
突然響起的婉麗嗓音令她心頭一跳,扭頭朝人看去。
葉芸麵色淡漠地把濕毛巾從她頭上拿走,放進盛滿了涼水的臉盆中,目光冷冷地瞧著她。
劉婉張了張唇,“我……”
她一開口,喉嚨疼得像刀割一樣,嗓子也啞的厲害,幾乎說不出話。
葉芸淡淡道:“你發高燒了,燒了大半夜,所以現在是晚上三點,我讓人給你吃了西藥。”
說到這,她伸手摸了摸劉婉的額頭。
然後收了回去。
“還有點燒,不過沒大事,再吃一頓藥,明早就沒事了。”
說完,葉芸清洗了新毛巾放到了她的額頭上。
接著她再也沒有看劉婉一眼,起身端起床邊板凳上的臉盆,一身淡漠地朝外走去。
“等等……”
身後傳來劉婉的沙啞嗓音。
葉芸腳步微頓,唇角微不可察地緩緩勾了起來。
但她沒回頭,一開口,語氣也異常的冷漠:“我知道你想說什麼,我不會相信你的,你從一開始接近我和秦錚就有目的,我救你隻是出於我的良心和道德,你今晚可以先睡在這,等明天燒一退就走吧。”
說完葉芸就出去了。
在她身後的床上,劉婉一臉虛弱地望著她的背影,朝她伸了伸手。
大概是燒的太久了,她的手剛剛抬起來便又睡了下去,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葉芸離開了屋子。
屋門早就被葉芸關上,她卻一動不動地仍舊盯著門口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外麵始終再也沒有傳來動靜,她才收回視線,眼底浮現出了濃濃的落寞。
額頭上的毛巾不斷傳遞著濕涼涼的溫度,劉婉怔怔地望著簡陋的房頂,仿佛丟了魂魄。
良久,她伸手摸了下毛巾,眼角忽然溢出了兩行清淚。
……
清早。
“真困啊,這桌子真不是人能睡的……”田小慧伸著懶腰,疲憊地打了個哈欠。
因為倉庫唯一一張床讓給了劉婉,他們幾個都在店裡拚桌睡的。
一覺醒來,腰酸背痛。
秦錚和顧瑾把拚在一起的桌子逐一回歸原位,葉芸則幫忙搬著板凳,眼眶下亦是泛起了烏青。
昨天她照顧劉婉到大半夜。
田小慧白日裡要看店,自然不能讓她去照顧劉婉,秦錚和顧瑾身為男人又不合適,便就隻有她親自來照顧了。
話又說回來,除了她還有誰最適合照顧劉婉呢?
“葉小姐。”
葉芸剛剛把最後一個板凳放回原位,便看見了劉婉。
劉婉站在通往後院的門口,臉色蒼白,高燒初退的她顯然身體還沒恢複,靠著門框,虛弱的仿佛風衣吹就能把她吹倒。
葉芸神色淡漠,“醒了?”
“嗯。”劉婉點了點頭。
葉芸眼皮子抽了抽,語氣仍然淡漠:“醒了就走吧?”
“……”
這下劉婉不說話了。
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,看著秦錚和顧瑾把桌子一一回歸原位,看著田小慧捶著腰背,警惕地擋在葉芸麵前瞪了她一眼。
顧瑾上前幫她。
“我來,昨天讓你多墊一床被子,你偏不,腰酸背痛了吧?”他一邊說著,一邊殷勤地給田小慧捏了捏肩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