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酒…我的酒……”
二鍋頭被葉芸搶走之後,劉婉嘴裡不滿的嘟囔著,伸手想搶回去,半個身子歪歪斜斜地趴在了葉芸身上。
葉芸聞著她身上的酒臭味,忍不住嫌棄地聳了聳鼻尖,“劉婉,你喝醉了。”
“怎麼可能?”劉婉立即反駁,醉醺醺地癡癡一笑,“葉芸你彆不信…我的酒量可好了!就我以前在楊青林那個老逼登手底下的時候,他是三天兩頭讓我出去陪酒啊!我跟你講,那一桌子惡心的老男人,一群兩眼連尿泡看啥都騷的狗東西,還想灌醉我?結果一個能喝得過我的都沒有,全都被我喝趴下哈哈哈!”
她肆意大笑,眼角溢出了一些不知什麼情緒的淚水。
明明她的笑聲那麼痛快、明豔,可在寂靜的夜裡,在慘白的月色下,顯得那麼的淒涼與孤獨。
笑著笑著,就哭了。
痛快的笑聲漸漸變成了低低的啜泣,劉婉捂著臉,軟綿綿地靠進葉芸懷中,瘦弱的肩膀控製不住地不斷顫動著,涼涼淚水順著她的指縫滲了出去。
原來喝醉後真的會又哭又笑。
可她又有什麼錯呢?
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儘數賠了進去,才發現所愛非人。
等她找到心中真誠傾慕的那個人,卻一切為時已晚。
夜風緩緩吹來,吹起了劉婉和她的發絲,發絲飛舞不知道揚到了誰的臉上。
葉芸摟著懷裡拚儘全力抑製著哭聲的女人,指尖輕輕梳理著她額邊淩亂的發絲,終是忍不住歎了口氣,“劉婉,這還是你嗎?”
“……”
劉婉沒有吭聲,抬起了一雙泛著緋紅的雙眼看向了她。
月光下,她睜著一雙好看的眼睛,微醺的臉蛋更給她豔麗的小臉多了絲魅惑,即使葉芸是個女人也控製不住地被她勾去了一半的魂兒。
媽的,長的這麼牛逼。
她認識的劉婉,應該是百折不屈的女子,顏值與能力皆備的女中豪傑,萬不是深夜裡偷偷躲起來哭泣的弱者。
但現在的劉婉,看不出一丁點白日裡的穩重與堅韌。
葉芸也不能和一個酒鬼掰扯大道理,無奈哄道:“要不……房頂也挺涼快的,我們就在房頂上睡下吧?”
劉婉沉默了下,“不要。”
許是哭過的原因,又吹了涼風,她鼻音重重,沙啞的嗓音卻帶著一股嗡裡嗡氣的病意。
葉芸心想這勸不了。
讓她擼起袖子跟人乾仗可以,但是,勸一個情場失意的女人她是真的沒經驗。
“你還懷著孕,小心夜風傷了身體。”劉婉啞啞道。
葉芸愕了下。
還知道關心人呢。
夜風似乎停了。
閃爍繁星墜滿無邊無際的如墨夜空,夏夜萬籟俱靜,隻有角落裡傳來微弱的蟲鳴聲。
“葉芸……”劉婉趴在她腿上,嗓音啞啞地喊了一聲。
葉芸立即道,“我在。”
“你知道今天我給東東洗澡的時候,他跟我說了什麼嗎?”
葉芸沉默了下,“不知道。”
劉婉也沉默了。
似是難以啟齒,她頓了兩秒才苦澀地笑了聲,嗓音還帶著一絲哽咽:“東東跟我說,不要搶走他的爸爸好不好……葉芸你說,我是不是特彆壞?”
葉芸撥弄她頭發的動作一頓。
這個問題她沒有資格回答,東東是無辜的,劉婉也不是故意的,各有各的立場,她一個外人又有什麼資格評價呢?
劉婉吸了口氣,故作輕鬆地道:“我還真是,出師未捷身先死啊……”
葉芸:“……”
忽然樓梯口傳來一道輕微聲響,葉芸耳尖一動,繃緊了神經線警惕地朝聲音來源處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