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戶裡麵的羅秀娟一動不動地瞧著吃糖包的葉芸,確切的說是在瞧著糖包。
一碗麵茶雖然緩解了她的饑餓,但她許久沒有吃過麵食,實在受不住饅頭的香甜氣息,深入骨髓的饑餓感令她的口水在此刻如洪水般肆意湧出。
但是那一碗麵茶就夠了。
葉芸已經給了她一碗麵茶,還請大夫給她兒子看了病,她又有什麼臉麵去覷覦人家手裡的糖包?
僅僅那一碗麵茶和兒子的藥,她都得先想辦法還了葉芸的恩情。
想到這,羅秀娟果斷放下窗戶,控製不住自己的饑餓,那她索性不看,也免得讓葉芸誤會她是個貪得無厭的人。
雖然羅秀娟很餓,但她仍舊清楚地知道知道做人的原則在哪。
窗戶被人輕輕關上,即使關窗戶的人動作很輕,但還是發出了輕微的動靜,讓院子裡的幾人不約而同地投去了詫異的目光。
田嬸詫異,率先壓低了嗓音:“錚子媳婦,那女的醒了?”
葉芸點點頭。
“咋樣?”田嬸滿臉好奇,那人有沒有賴上葉芸。
葉芸扯了扯唇,淡淡笑了聲,“也沒什麼,就是說她家離這裡挺遠的,一路要飯過來的,她兒子還沒醒,先讓她待著吧。”
田嬸點點頭,不吭聲了。
原以為有好戲可以看,沒想到對方和葉芸的情緒都挺穩定的。
秦香娥從窗戶處收回視線,望向葉芸,語氣多了一抹擔憂,“她還帶個孩子啊?那孩子病了?咋睡你和秦錚的屋子了?萬一過給你病氣了咋辦?你要是想收留他們,要不讓他們挪到我和老太太的屋吧?”
一連幾問,她是真擔心。
葉芸搖搖頭,“就這樣吧。”
睡都已經睡了,若那孩子得的病會傳染,現在再挪也已無濟於事。
田嬸送完糖包離開。
秦香娥把剩下的糖包放進饃籃裡,在院子裡四處打量了眼,沒發現秦錚的身影。
“這個錚子,大中午的不在家,又乾啥去了?”秦香娥嘖了聲,壓了水,拎著水桶叮啷咣當地開始做飯。
葉芸也不知道。
之前秦錚問她想吃什麼,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,想了想便隨便敷衍了一句:“沒胃口。”
“沒胃口?”
秦錚見她為難,想了兩秒卻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,朝她一笑,“媳婦兒,我去給你尋個東西,你見了就有胃口吃飯了。”
不等葉芸接話他便離開。
然後,現在還沒回來。
葉芸也不知道秦錚去尋的東西是何物,見秦香娥嘀咕秦錚,也不多嘴。
就在這時,一道急匆匆的神鷹從堂屋踉蹌著跑出來。
“嬸子,我來做。”
羅秀娟臉上帶著急切,殷勤地搶過秦香娥手中的水桶,踉踉蹌蹌地拎進灶棚。
很顯然她的力氣並未恢複,進灶棚時還被水桶累的趔趄了下。
這一遭令秦香娥愣住。
秦香娥目瞪口呆地瞧著突然出現的羅秀娟,疑惑目光不禁投向葉芸,這是啥意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