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咦,你這個小姑娘說話真搞笑了,你什麼身份了我跟你打賭?我跟你打什麼賭?你輸了能給我一萬塊錢呀?”荀母滿眼不屑,說話時,還撇嘴上下打量了一眼葉芸。
她倒不是瞧不起葉芸。
製衣廠的女廠長,本事大得很,她天天都聽說,哪裡能瞧不起?
隻是在荀向斌這件事情上,葉芸算什麼身份?不就是收養了那個小野種,充其量算小野種的養母,有啥資格來她這個親奶奶麵前說道?
荀母在教導孩子的事情上不禁偏執,更是迂腐固執。
不聽話就打。
棍棒底下出孝子。
打完之後,鎖起來,把他餓到半死不活。
等孩子奄奄一息,磨滅所有信仰時,再出現,給孩子送吃的。
或是語重心長,或是摸著腦袋,讓你感受到她,仿佛她是你的救世主,從而徹底被訓話。
這是訓狗的手段,但荀母拿來管教孩子,屢屢見效,樂此不疲。
但這次沒用的,葉芸知道。
“以前你的辦法或許很奏效,但這次,你錯了。”
葉芸麵色平靜,淡淡勾唇:“你可知道,羅秀娟死了?”
荀母不知道她這話什麼意思,才不放在心上,無所謂道:“死了就死了唄,又不是我害死的,跟我有什麼關係?”
“她死了,你兒子也會死。”
此話一出,荀母的神色立即一沉,“你這小姑娘,你講話客氣點兒!”
她是個城裡婦人,再刁鑽,罵人的話卻也隻有這麼幾句。
葉芸不驕不躁,淡淡勾唇:“你兒子之前聽你的,是因為他無力反抗,也因為你兒媳婦懷了孕,他沒辦法,隻能認了命。”
“至於他喜歡的姑娘,他想照顧也是有心無力,隻能帶著愧疚,煎熬地活下去。”
“但最起碼他還有一個念想,支撐著他,活下去。”
“現在,可不一樣了。”
“羅秀娟死了,他心裡麵的唯一的念想沒了,而你們,對他來說就是身上的枷鎖,勒得他無法呼吸,如果你還想固執己見地關著他,你猜他會不會就這麼隨著羅秀娟去了?”
“你胡說!”
荀母一臉厲色,指著葉芸道:“你個小賤蹄子,說話不中聽,咒人倒是咒得狠!”
“我兒子是我生的,我最了解,他不過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,關個三天絕對治好!”
葉芸笑了。
“已經第二天了,他服軟了嗎?”
她笑盈盈地瞧著荀母。
荀母深吸了口氣,愣了下,卻發現葉芸說的是對的,臉色不由得更加陰沉。
“一個人心死不可怕,可怕的是他有一個破釜沉舟的膽量和勇氣,你這次關著你兒子,你見他跟你服一下軟了嗎?”葉芸輕聲道。
荀母臉色頗冷。
她很想反駁葉芸的話,但這次荀向斌跟以前被關的時候表現確實不同。
以前他們兄弟被關起來懲罰,在認錯之前,大多都會沉默,用沉默來無聲地抵抗。
至於吃食方麵,也大多都是她不給孩子們吃的,直到孩子們經不住跟她乞討吃食。
但這次荀向斌是大吵大鬨,像個瘋子,對於她主動送進去的吃食全部視而不見,她強喂的時候還會給她把餐盤掀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