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芸勾唇,笑聲中摻雜了滿滿的嘲諷和冷意。
秦錚嘖了聲,語氣鬆弛:“什麼叫再?我和葉芸可從來沒在你的事業上使過絆子,難道不是你一直在找我們?”
停頓兩秒,他幾近逼問:“怎麼?搶來的成績,用著很心慌吧?”
“你——”
一句話給劉曉雲說愣了。
猶如一口濃痰卡在喉嚨裡,吐不了,又咽不下去,令她格外惡心又滋味難受。
“你們今天到底是來乾什麼的?”劉曉雲語氣急躁,眼神示意地看了一眼操場上的全校師生,與她掰扯:“既然你們說今天不是衝我來的,那你們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出現,不是給我難看嗎?”
“你真是想多了。”
“你不要管我想沒想多,”劉曉雲見硬的不行,又放軟了語氣,緊緊抓住葉芸的手哀求道:“葉芸,算我求求你了,你走吧,不要再出現在操場上,看著你,我發揮不出來的,副校長對我非常重要,真的特彆重要!”
她眼神之中的哀求不像作假,這讓葉芸不由起了疑惑,“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這些東西?”
“你不懂。”
接觸到這個話題,劉曉雲搖搖頭,背過身去不想再多說一句。
“這種虛妄的名利,以你的能力其實本來就可以做到,不必去搶奪彆人的。”
葉芸看出她眼底的掙紮與痛苦,淡聲道:“你原本可以做一個堂堂正正十分優秀的人,可是你占用了我的過去,就成了你的汙點。哪怕你競選上了副校長,這個汙點也會追隨著你。”
“在你以後的日子裡,無論你爬到哪個位置,無論是副校長,正校長,還是多麼高的職位,它都會如影隨形地追隨著你,一直折磨著你的良心和道德,你確定還要繼續錯下去嗎?”
“如果你現在坦白,還能競選上副校長,這才是你真真正正的榮耀。”
“劉曉雲,你錯的並不多,懸崖勒馬,還來得及。”
“夠了!”
劉曉雲聽不下去了。
“你彆說了。”她一把甩開葉芸的手,眼中充斥著晶瑩的淚水,顫抖道:“你不懂,你根本不懂!”
她哭著說:“你不懂一個家庭裡有兩個孩子是什麼情況,天平的稱會偏向於另一方,當你處於不被偏頗的那一方,你被高高掛起,無依無靠,懸在空中的感覺是無助的!”
“我也想被偏頗一下,我甚至恨我為何是個正常人,我也想落地,感受著父母懷抱中的溫暖……”
說到這,她望著葉芸,冷冷地勾起一側唇角嘲諷道:“也是啊,你家裡人隻有你一個女兒,你父母的疼愛都給了你一個人,你又怎麼會理解這種感覺呢?”
說是嘲諷葉芸,可話裡行間濃濃的都是對她的自嘲。
劉曉雲深深地看了葉芸一眼。
轉身離開時,她停住腳步,沒有回頭,隻有淡淡嗓音伴隨著微風傳來:“葉芸,給我留一條活路,這次之後,你要我做什麼都行。”
說完她快步走了。
副校長的選舉大會,場合重要,沒有人能容忍她離開這麼長時間。
做人留一線,日後好相見。
望著女人離開的背影,葉芸輕輕抿了抿唇,放她離去。
“媳婦兒,咱們接下來做什麼?”秦錚走過來,輕輕摟住了她的肩膀。
溫暖厚實的手掌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,葉芸輕笑,雜亂的心情瞬間被撫慰。
她望向遠處的講台。
回到座位的劉曉雲,雙眼通紅,但她仍舊死死咬牙地堅持著,即使雙手壓不住地顫抖,也捧著演講稿堅定地說著自我介紹。
“大家好,我叫劉曉雲,是育紅小學副校長的參選者之一。”
“我教齡不長,資曆不高,原本沒有資格和諸位前輩一起參選,能有這個榮幸,主要歸功於三個月前我跳河救下兩名落水兒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