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至於後麵還有一次去北戴河療養的機會都沒有給他。
這輩子我就算幫不了爺爺什麼,也絕對不會給他拖後腿。
我爺爺趕緊說道:“也不算是求人,就是聽說他兒子的單位少一個清潔工。雖然是臨時的,可是供吃供住的,也算是不錯了。工資十二塊錢,不高,可是你也沒花錢的地方,他說你要是願意就和他兒子說。”
“不要。”我趕緊說道;“你求他,他求他兒子,有啥好的。”
現在這樣的時候,能在鎮裡有個工作,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強到手,還不知道多複雜呢。我堅決不要。再說老子說話,兒子一定願意管嗎?不見得吧?
“好吧,我知道你的意思了。”我爺爺說道;“你真是我的好孫女。”
我笑了笑:“因為我是你生的,當然懂事。”
我們說話的功夫,就到了七叔的家了。他們家住的是鐵礦廠給分得家屬樓,他雖然不是在這邊上班,但是因為當年被鬼子給刺傷了,所以特殊對待,給分了一個二樓,四十平房的一個小房子,自己住著也挺好。
到門口我才想起來:“啊!爺爺,咱們過年來串門,也不帶個東西啥的?咱們去買個罐頭也是那麼回事啊?”
“算了。”我爺爺直接拍門:“你七叔是那麼矯情的人麽?再說商店現在哪有開業的。”
七叔是帶著一陣煤煙味道出來的,劇烈的咳嗽著,手上拿著一個炒菜的鏟子,屋子裡麵濃煙滾滾,一直往外麵跑,非常嗆人。
我和爺爺都嚇了一跳,這是咋了?
“著火了?”
“不是,咳咳……我尋思炒個菜,結果睡著了,忘了!”
這時候我聽到了廚房一陣碰的聲響,不知道咋了,我趕緊拿過了鏟子,往裡麵跑。
廚房的鍋裡麵屋子裡麵全都是黑煙,下麵的煤氣在著火,屋子裡麵嗆得人都睜不開眼睛,我屏住呼吸過去抓著鍋蓋蓋住了,然後把火滅了,窗戶給打開了。然後出來的時候,次啊開始大口的喘氣。
我們三個人在門口,咳嗽了大半天這才算是完了。
我爺爺笑道;“老七啊,我可從來沒發現,你竟然不會做飯?”
“我咋不會做飯。我就是昨兒沒睡覺,燉上白菜就給忘了。”
“大過年的光吃這個?”
七叔不在乎;“一個人啥過年不過年的,餓不死就行。”
“我進去看看吧。”我回去看看,那一鍋菜全都不能要了。鍋底也全都糊了。我倒了一點水在鍋裡麵。
七叔過來說道:“算了不要了,這炒鍋也不要了,不要難為你了。”
我搖頭;“這炒鍋刷一刷就能用了,你還沒吃飯吧,我用那個鍋給你煮點麵條吧。你和我爺爺去說話吧。”
“也成。謝謝你了。”他就走了。
這屋子下小了,要是倆人在廚房的話,轉身都沒地方。我把鍋做上,打火,然後就找掛麵。
七叔走到門口,有點奇怪的看看我:“你還見過煤氣爐子呢?我看你用的可熟練了。”
我心裡砰然一跳,趕緊笑了笑;“沒啥了。是那些知青給我講過很多遍呢。我也聽人說過。”
七叔就走了,我卻覺得有點冒冷汗。有時候的確不太注意啊。
我在廚房找了幾個土豆,還一個蔫巴巴的大辣椒,切一塊肉。炒菜不難,可是刷鍋就費了我好大勁兒。等弄完了,把麵條和菜端回去的時候,七叔和我爺爺已經在客廳吃了一桌子的瓜子殼了。
這房子的正屋非常狹小,因為是二樓,采光也不是很好,很是昏暗,屋子裡麵的東西非常多,各種箱子櫃子,臟衣服,還有很多的糧食袋子,掛麵包裝,成箱的鹹鹽,還有彆的亂糟糟的東西堆在一起,讓人覺得很壓抑。
我爺爺說道;“你就和那小子說一聲吧。有電話號碼嗎?”
七叔嗯了一聲:“有的,可是我老實說了吧,希望不大。對方現在已經改了戶口,隨了母姓了,他後爸還是單位裡頭的大人物,不見得會願意來,讓這孩子下鄉來看親爹。可能會被人告發思想有問題,對未來不好。”
我爺爺哼了一聲:“親爹病了不看看,這樣就是好人了?你隻管把信兒說出去,至於來不來,也是看他自己的良心了,總不能讓趙先生一直想他想出毛病來了吧?這孩子要是沒良心,也沒啥說的了,就當是養活的兒子死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