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鶴州思索了片刻,坐直了身子,單手托腮,眼神直視著季延的位置:“如果我害的人是你,你也會這樣認為嗎?”
“我甘之如飴。”
沈鶴州看著季延,忍不住再度去回想那通海嘯前的電話。
如果沒有那場海嘯,他往後的人生順風順水,會在某一天想知道季延是怎麼死的嗎?
又或者季延在死的時候,有沒有對喜歡過這麼一個人而感到絕望……
腦海裡出現這些的時候,連沈鶴州自己都愣住了,他揉了揉眼角,心道:最近是真的累了。
卻沒有發現,說完這句話的季延比他還顯得不安。
這句話無疑是將他的喜歡,直白地捧到了這個人跟前。
心中幾種情緒交雜,又怕自己的出生會惹來沈鶴州的反感,又期待著能從沈鶴州口中得到想要的回應。
對季延來說哪怕在季家和季昆泰父子倆針鋒相對,也沒有過這樣的慌亂情緒。
“後麵這幾道菜不合你們的胃口嗎?”
主廚看著桌上的菜品沒怎麼動來到兩人桌前詢問。
兩人回過神來,目光對到了一處。
季延卻有些心虛地回避開了沈鶴州的眼神。
沈鶴州唇角不自覺地上揚,之前都覺得季延性格清冷,不易接近,現在起漸漸品到了那張冷臉下的慌亂無措。
沈鶴州:“剛和季總談工作的事有些入神。”
“哪有在飯桌上談工作的,有些菜涼了就不好吃了,品嘗美食都不專心,下次還是彆預約我這。”
這兩人遲到,又不好好吃飯,讓主廚臉色一黑,悶著頭就轉入了廚房裡。
沈鶴州壓低了聲音,學著剛剛廚師的語調道:“小季總,聽見了沒?哪有在飯桌上談工作的。”
季延知道沈鶴州這句話是在點自己,耳朵尖都紅了,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看著季延的窘迫,沈鶴州一邊品著桌上的美味,一邊給季延那邊遞台階:“好像除了工作外,你和我之間能聊的事情很少。”
季延也覺得自己有些枯燥,他輕咳了兩聲找了一個合適的話題開口道:“那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,你真的喜歡這家餐廳嗎?”
沈鶴州環顧了一圈四周,不可否認這裡無論是環境,還是菜色,他都覺得還不錯,隻是……
“我倆把廚子惹急了,以後怕是來不了了。”
季延:“所以你是喜歡這裡的。”
沈鶴州:“喜歡。”
話音剛落,季延就從餐桌上騰地站起身來,眼看著正要朝著後廚的方向走,沈鶴州趕忙起身把人給拉了回來。
“你要去乾什麼?”
“和他談談。”
麵對季延那張冷冰冰的臉,沈鶴州貼近他耳邊,壓低聲音道:“小季總,人家現在隻是不歡迎我們再來,你這一去,主廚可能就要提著菜刀把我們攆出去了。”
季延緊起眉心,沒有說話,但那張臉上分明就寫著:在你眼裡,我情商有那麼低嗎?
“先吃飯,這家餐廳那麼難約,等再過一年,主廚說不準都不記得我們了。”
沈鶴州邊說邊推著季延的肩膀往回走。
桌上的菜確實都不熱了,燒乳鴿的皮沒有剛端上來時那麼脆,但香味還在。
一頓飯吃完,和星級餐廳的西餐比起,這味道反而更值得人回味。
離開的時候,已經是晚上十點半。
司機已經被季延叫回去了,給兩人留下了獨處的空間。
“回沈家,還是去上次那個小區?”
沈鶴州疲憊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