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替!
昭豐得了鼓舞,於是鼓起勇氣道:“如果將軍打算把他們統統殺掉,不妨換個方式——把這些俘虜賣給我們如何?”
“我們願意出高價!”
“給將軍您的好處……肯定也不會少!”
呂義微微眯眼,盯著這個試圖公然行賄的家夥,腦海飛速轉動。
誠然——將這些俘虜送去郢都,不經濟,也不現實。
通通宰了,無疑也和自家主君‘剿撫並用’的嶺南戰略有所衝突——蠻人會更加仇恨楚人,未來的治安戰將無窮無儘。
雖說蠻人的青壯年都在這裡了——但用不了幾年,那些現在留在部落裡沒有出戰的孩童,都會成長為精悍的南蠻勇士。
到時候,治安戰將極其慘烈。
但是將這些俘虜賣給貴族們……恐怕自家那位致力於削弱貴族實力的君侯,會暴跳如雷吧?
呂義輕輕舒了一口氣,決定將這個難題拋給熊午良:“諸君之意,我已明白。”
“所謂‘好處’,本將無意於此,萬萬不可再提。”
“至於諸君所求之事,末將會具書信一封,快馬送往郢都——請曲陽侯決斷。”
“各位,請回吧!”
貴族們仍有些不甘,但麵對冷漠疏遠的呂義,也沒有任何辦法,隻能笑著接受了呂義的逐客令,各自離去。
……
和相裡疾同時被擒的,還有流賊之首——荊白。
這哥們兒看著身材單薄,沒想到是十足的硬漢、地地道道的反楚分子……想想也是,楚國追殺了他們一族幾十年,這仇兒結的可不小。
當時,相裡疾和大部分蠻兵被截斷在城內,而荊白還滯留在城外。
中計了!
握草!楚人真踏馬陰險!
麵對突發的變故,荊白立刻決定:跑!
可惜,楚國貴族的拓荒團們猛然殺出,幾乎完全斷絕了各條逃生的路線——最終仍有少部分蠻兵幸運兒逃了出去,但荊白顯然不是其中之一。
在絕境之中,荊白奮力拚殺,斬殺了兩個拓荒團遊俠……但大勢已去。
尤其城中的凶蠻軍又殺出來——荊白深深為這支軍隊的戰力所震撼。
焯!
果然。
熊午良麾下的部曲,怎麼可能有庸手?
可惜一切都晚了。
就這樣,荊白也被俘虜了……被俘蠻兵經過一番拷打和指認,於是可憐的荊白也被呂義揪了出來。
呂義大喜過望!
這樣一個重要的俘虜,顯然也要交給熊午良來定奪——於是荊白和相裡疾便被關押在同一個囚車之中,由一個凶蠻軍百人隊隨同,共同押往郢都。
囚車隊伍浩浩蕩蕩地經過了楚國的南部地區,一路上無數農民駐足觀看……相裡疾臉皮厚,倒是還好;可荊白卻是體麵人,麵對這些農夫的指指點點,羞憤難當。
羞憤之下,荊白數次想要自我了斷,卻都被凶蠻軍士卒及時製止。
想要絕食餓死自己,卻又被那個凶蠻軍百夫長按著脖子灌流食……反倒是遭了更多的罪。
也罷。
荊白終於認清了現實——看來,隻能老老實實去郢都麵見那個傳說中的曲陽侯了!
飛燕起落,田野整潔,農人歡笑陣陣……真是大好的天氣。
除了垂頭喪氣的荊白、敗軍之將相裡疾之外,一切都很和諧。
遠方,一名騎手策馬狂奔而來,在道路上卷起煙塵……來到近處,那騎手翻身下馬,無視警惕的凶蠻軍士卒,徑直來到負責此次押送任務的百夫長麵前:“曲陽侯有令——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