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時遲那時快,一直綴在平阿水師後麵的曲陽新軍船隊,也跟了上來,且大部分已經抵達岸邊。
曲陽新軍士卒們乘坐的是兩用運輸船——這種新式船隻,也是曲陽書院結合造船工人的經驗而研製出來的。
所謂‘兩用’,可以有兩種理解——一是海上、內河兩用;二是軍用、民用的兩用。
話說這種新式運輸船,已經初步具備了海運的能力,而且也並不是之前那種僅能貼在海岸邊航行的‘海船’——新式運輸船的性能已經遠遠超越了老舊型號。
已經有部分水手駕駛著這種新式運輸船,登上了東側某島,甚至是更遠的琉球群島!
能在海上航行,自然也就能在內河航行了,沒甚麼好解釋的。
至於軍民兩用——在平時,運輸船可以作為商船來使用。
而在戰時,熊午良一旦將這些船隻征用過來,便可以用來運輸軍隊、糧草物資、軍械等等……如果給這些運輸船加裝床弩和投石車,那麼還能充當戰船!
當然,這種由運輸船改裝出來的戰船,無論是火力還是裝甲抑或是其他各種性能,都遠遠比不上平阿水師的專業戰船。
但在這個時代,也足以對其他任何國家的水師都形成降維打擊了!
跟在平阿水師後麵的運輸船隊,大部分都不是水師的軍士,而都是些民船的水手——他們這次來,曲陽侯府給他們開出了頗高的報酬。
和水師的水手們相比,這些民船的水手顯得更加不堪。
相當多的運輸船撞在了碼頭上,將本就殘破的碼頭撞得七零八落,甚至有的船隻鑲嵌在碼頭上,拔都拔不出來。
芍虎已經拔劍在手,頂著一麵盾牌衝在最前麵,率先跳上了岸:“兒郎們!主君有令——登岸!”
“殺西戎秦賊!殺——”
主將如此神勇,曲陽新軍自然士氣大振!
被撞得七葷八素的軍士們來不及收拾了,也來不及整隊,一窩蜂一樣湧下了戰船。
有的軍士們被魯莽的船夫搞得頭破血流,卻也來不及擦拭,隻能跟在芍虎身後猛衝!
【故道】城的城牆緊挨著港口,僅有不到一百步的距離——在曲陽新軍登岸的過程中,秦軍一直在瘋狂地放箭,試圖壓製並殺傷楚軍。
……
城頭上,西乞聞揮舞著手中的劍,大聲呼喊——
“拆掉城中所有的民居!作為滾木擂石!搬上來!”
“所有人不得後退半步!”
“隨我死守城池……大秦子民,守土有責!廝殺到底!”
“殺敵斬首者,按秦法,論功晉爵!後退者,殺!殃及全家!”
幾乎用不著西乞聞動員——城中的秦國百姓,自發地揮舞著一切能找來的兵器,衝上城頭助戰。
自商鞅變法以來,在秦國,打仗並非是男人的專利。
如果外邦入侵,那麼女人和孩童也要站上城牆,協助男人們守城(衣見注:考證於《商君書》)。
多年下來,大家一起衝上城頭作戰的習慣,已經刻在了秦國人的骨子裡——即便是這樣一座久疏戰火的小城邑也不例外。
但是,等到他們登上城牆之後,才發現麵前的一切是多麼可怖——
“天!好多的船!好大的船!”
“好多的敵軍……”
“是楚國人的旗幟……紅黃色旗幟,是楚軍打過來了!”
“握草——缺……缺角侯旗!是熊午良!”
此言一出,立刻引發了軒然大波。
絕大多數平民當然不識字,認不出那麵旗幟上顯赫的‘曲陽侯良’四個大字。
但是,那麵最大的旗幟缺了一個角——這個標誌實在太明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