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能在曲陽一帶占湖為王,靠著劫掠百姓勉強度日。
楚國似乎也沒有寬恕他們的意思,三番五次派兵圍剿。
好在芍湖麵積很大,芍湖盜星散開來,楚軍根本逮不到他們的去處。
眼下已經是晚夏,雖然還不是深秋,但是農田裡也有了收成。
正是適合芍湖盜出動劫掠的時候。
芍虎大手一招:“兒郎們,這一冬能否吃飽飯,就看這一趟了!”
眾盜亢奮不已。
芍虎壓低聲音:“偷偷地進村,打槍地不要!”
跟在芍虎身後的盜匪隻有一百人,隻是芍湖盜的先頭部隊。
若是今日偵察一圈,發現沒有楚國軍卒的蹤影,芍湖盜便會在大統領的帶領下傾巢而出,掠奪足夠挺過寒冬的糧食!
看著天色已晚,眾盜在夜幕的掩護下摸出了山林。
“這是……”芍虎麾下的盜匪驚愕地瞪大了雙眼!
隻見道路平整筆直,兩側栽種著整齊的灌木!
有一個盜匪難以置信地俯身摸了摸路麵,一臉不可思議。
“俱是夯土!”
“世上竟然有這般堅硬平滑的路麵!”
眾人嘖嘖稱奇。
再轉頭看向兩側的農田,隻見粟米穗子碩大,雖然隻是夏末,卻趕得上往年深秋的成色!
“大熟!大熟之年!”眾人狂喜。
曲陽縣如此富足,看來今歲是不用愁過冬的糧食了。
農田裡,平整的溝渠裡流淌著清澈的水,帶動著一個個狀似圓盤的巨物,一派祥和氛圍。
芍虎雖然震驚,但畢竟也是越國的將軍,還是很有定力的。
芍虎低聲嗬斥一句:“鬨騰什麼!不要忘了正事!”
一眾盜匪鬨哄哄許久,才平複了震驚的心情。
芍虎低聲吩咐道:“老規矩,四處探查一番。”
眾盜匪齊聲應是。
……
“芍湖盜來了!”一處農莊裡,幾個漢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。
一石激起千重浪!
農莊內立刻便陷入一陣慌亂!
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,幾乎要捂著心口昏厥過去。
每次芍湖盜來襲,遭殃的村子都會損失慘重!
“慌什麼!”關鍵時刻,一個年輕的漢子挺身而出!
“如今正好看看,我等多日的訓練水平如何!”
此言一出,紛亂的場麵稍有些安定。
“來了多少人?離莊子還有多遠?”
“應該百人上下,距離莊子隻有千步!”
眾人心中稍安。
僅僅百人之數,看來芍湖盜並沒有傾巢而出。
那領頭的漢子立刻拍案決斷:“帶上連弩,在路邊埋伏!立刻派人,去城內求援!”
有了主心骨,眾人不再慌亂。很快,一隊青壯的漢子手持連弩和長矛,趁著夜色摸出莊外。
幾個身影則在夜幕的掩護下,衝著曲陽城狂奔。
……
“二統領,前麵好像有個村子!”
眾人定睛一看,果然有大片的黑影。
芍虎一喜:“兒郎們,搶糧食!”
話音剛落。
兩側的灌木中,突然暴射出大片箭雨!
頃刻間,芍虎身邊的人便倒下了一片!
芍虎好歹是越國的將軍,武藝不俗。
雖然事發突然,但芍虎眼疾手快,接連撥開數支箭矢,凝神一看,不由得七魂少了兩魄!
眨眼間,便倒下了好幾十人!
粗略一看,射出來的箭矢足有數百!
也就是說,兩側埋伏至少有數百弓箭手!
明明有絕對的人數優勢,還要偷襲!不講武德!
“楚國軍卒!速退!”芍虎亡魂大冒。
說話間的功夫,又是一大片箭雨席卷而來。
眾盜匪無心細看,更沒有戰心,立刻四散奔逃。
芍虎正要逃跑,卻感覺腿上一痛。
低頭一看,腿上已經中了一箭。
有盜匪想要頂著箭雨衝過來攙扶芍虎,卻被箭矢當場射倒。
芍虎絕望地大呼一聲:“爾等自退!告訴黑糾,為我報仇……”
又是幾輪攻擊,所有還站著的盜匪全部被放倒在地。
時間才堪堪過去了半炷香。
在強悍的壓製下,一百芍湖盜,全軍覆沒!
芍虎身上又中了兩箭,絕望地蜷縮在地麵上,看著兩側的灌木一陣搖動,從灌木裡走出了幾十個農戶樣貌的人。
這群農戶,顯然不是什麼楚國軍卒。
看上去是第一次殺人,有的人腿還在打哆嗦。
芍虎瞪大了雙眼,後悔不已。
如果早知道埋伏的隻有這麼一點人,就應該頂著箭矢衝上去!
這群人明顯都是烏合之眾,一旦被自己麾下驕悍的越人軍卒近身,那便是一場無情屠殺。
可惜……
可是,方才那箭雨的密度……
芍虎勉力支撐起身子,搖搖晃晃地威脅道:“我乃芍湖二統領!爾等敢碰我一根毫毛,小心被碎屍萬斷!”
可以說,這幾年芍湖盜積威甚重。
此言一出,幾個膽子小一點的民兵臉色就是一白。
為首那漢子卻顯得鎮定一些,指揮眾民兵:“這是個領頭的,快把他綁了,送到小主君那裡去領賞!”
提起領賞,眾民兵臉上的懼色一掃而空!
羋良公子有言在先,消滅芍湖盜,那可是重賞!
芍虎瞪大了雙眼,眼看著幾個大漢走過來,臉上帶著邪惡的笑……掏出了懷裡的麻繩……
“爾等豈敢……”芍虎從來沒想到,這些向來像羊一樣軟弱的楚國農人,如今居然不怕自己的威脅!
豈有此理!
芍虎想要掙紮,卻因為受傷嚴重而提不起力氣,眼睜睜地看著這群農戶人將自己五花大綁。
為首那個農戶人喜滋滋地笑道:“趕快給他處理一下傷口,可不要死了。這個像是個大官兒,主君肯定想要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