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午良蚌埠住了,再這樣下去,隻怕不等齊軍打到下邳,楚軍已經軍心離散、自相潰散了。
“開門,本君要出去。”熊午良在眾人護衛下來到城門處,衝著把守城門的士卒說道。
守衛城門的是子蘭的親兵,看著熊午良的青銅軺車,嘴唇顫抖道:“啟稟君侯……大帥有令——沒他的命令,一律不得打開城門。”
芍虎冷哼一聲,唰地拔出了腰間的鐵劍。
子蘭親兵一個個嚇得臉色發白。
他們都知道——就連梁鳴將軍都曾被芍虎下過死手,更彆說他們這些普通士卒了。
熊午良擺了擺手,按下芍虎手中鐵劍:“二三子皆是奉命行事,本君不與你等為難——且打開城門,放本君出去。”
“子蘭將軍若要怪罪下來,本君一力承擔,與爾等無關。”
眾親兵麵麵相覷,最終還是打開了城門。
熊午良的青銅軺車駛出城去,來到難民的營地之中。
這幫難民一個個臉色蒼白,身材浮腫。
看向熊午良的車駕,眼裡甚至帶著不加掩飾的憤恨。
芍虎大為緊張,握緊了手中劍,隱隱將熊午良護在身後。
熊午良痛心疾首!
眼前這可是幾萬人口!
人口,乃是戰國之世最大的財富!
須知熊午良的偌大封地,此時也不過六萬人口罷了。眼前這幾萬人口,完全可以成軍數千……
這樣一筆巨大財富,就這麼被子蘭棄之城外了?
熊午良揮了揮手,身後護衛的芍湖軍士卒取出了些許糧食……
眾難民一窩蜂似的湊了過來,瘦削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渴望。
看著熊午良麵前的幾十口袋糧食,一個個雙眼發紅!
熊午良沉聲道:“婦孺先拿,不可爭搶……”
話音剛落,便見眾人蜂擁而上,幾十隻口袋被分搶一空。
一個白發蒼蒼的老母剛抓到手裡幾把糧食,便被四五個饑腸轆轆的大漢掀翻在地,硬生生掰開她的手,裡麵黃燦燦的糧食灑在地上。
那幾個大漢如同餓狼一般,撲在地上搶食。
再看那白發老母,已經在踐踏中死於非命,一旁的幼童無助地哭泣……
熊午良臉色鐵青。
焯!
熊午良大手一揮:“殺!”
芍虎幾人不由分說,持劍撲上去,將幾個大漢當場格殺。鮮血四濺,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彌漫開來。
人群被短暫地震懾住了。
“將軍……”又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走出來,撲通一下跪在熊午良的軺車前——
“方才死去的,乃是老婦的姊妹,如今她留下一對兒幼童,無人照拂……求將軍開恩,將他倆帶走吧!”
熊午良定睛一看。
這對兒幼童,一男一女,不過十歲出頭的模樣。
臉上滿是泥汙,衣衫襤褸,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。
熊午良於心不忍,正要開口,卻見召滑一個箭步衝上來,拉住熊午良的袖子,低聲道:“主君,不可。”
“若是救了這兩個幼童,那麼其餘人再出口相求,主君豈能將他們通通領走?”
“送些糧食與他們,已經是仁至義儘了……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