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遜於乃父!”
“……”
楚懷王大悅,大聲道:“曾經你們都說,熊午良乃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……”
“到底是寡人——將那孩子留在宮中、令其在寡人身邊聽政,悉心教導。”
“如今熊午良立下如此赫赫功勳,實乃寡人教導有方!”
眾臣齊聲聲附和道:“啊對對對!”
“大王說得對!”
楚懷王喜悅之下,大聲道:“曲陽君為國立下如此功勳,寡人一定要予以重賞!”
“寡人有意,晉封曲陽君為侯爵!”
“眾卿以為如何啊?”
此言一出,群臣仿佛被掐住了脖子。
他們麵麵相覷,誰也不敢說話。
侯爵?
楚國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年,沒有出現過侯爵了!
侯爵是什麼概念?某種意義上,侯爵已經可以算是一個獨立的國君了!
在幾十年前,韓國、魏國的國君,也不過就是‘侯爵’罷了。
楚懷王如果授予熊午良侯爵之位,那後者便不是什麼‘潛力新人’了,而是響當當炙手可熱、紅得發紫的大楚重臣!
滿殿楚臣,幾乎全是昭雎一黨,誰能願意熊午良這個‘舊屈原一黨’突然如日中天?
立刻便有人出言反對:“大王,請收回成命!”
“無論如何,此等封賞過於厚重了!”
“若封曲陽君為曲陽侯,無異於默認羋良公子獨立建國……此乃自削國力之舉!”
“請大王三思啊!”
又有人站出來道:“啟稟大王——縱然羋良公子立下奇功,大不了就賞賜些許錢帛、或者給他增加封地、增加食邑便是……何至於貿然晉封為侯?”
楚懷王本來耳根子就軟,此時見群臣紛紛反對,不禁撓了撓頭。
一時間,也感覺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魯莽。
正當楚懷王欲要收回成命的時候,昭雎突然站出身來,衝著楚懷王深深一躬:“大王英明!老臣竭死擁護大王之命!”
此言一出,滿殿震驚。
眾臣全都安靜下來,瞪大雙眼,不可思議地看著昭雎。楚懷王也大出意料,滿臉懵逼。
不是說昭雎和熊午良勢同水火嗎?
那熊午良,將昭雎的家傳之寶——青銅軺車霸占為己有。
這昭雎,怎能幫著熊午良說話?
這不合常理啊!
昭雎似乎沒有注意到群臣的不解,隻是自顧自地對楚王道:“啟稟大王——”
“曲陽君以一萬楚卒大破十二萬齊軍,此等彪悍戰績,自古以來聞所未聞。”
“若不是曲陽君立下奇功,隻怕郢都都要淪陷於齊將田軫之手——屆時城破人亡、王族受辱……幸賴曲陽君扭轉乾坤,才阻止這一切發生!”
“如此大功,再怎麼封賞也不過分!”
“依老臣看,大王的封賞恰到好處——不但獎賞了曲陽君的大功,而且彰顯了大王的賞罰分明,此後也必當激勵我大楚臣民拚死效力、為國立功!”
昭雎頓了頓,放緩了聲音:“老臣雖與曲陽君私下裡有些嫌隙,但此乃公事,豈能與私仇混為一談?”
“臣擁護大王的主張——冊封曲陽君為曲陽侯!”
昭雎的話說完了,但殿內卻陷入漫長的安靜之中。
誰不知道,老令尹睚眥必報……今天這是怎麼了?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