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昭孔?昭孔是誰?昭氏的族人?”
“回稟主君——正是昨夜在窗外叫罵的昭氏嫡長孫!”
熊午良皺起了眉毛。
就在這時,門外衝進來幾個驛站的小吏,見到熊午良之後,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:“曲陽侯,為我們做主啊!”
“昨夜被殺的同僚,乃是家中獨子,上有老母、下有妻兒……竟然死於非命!”
“請曲陽侯為我們做主!”
熊午良坐直了身子:“二三子不要著急,且細細道來。”
眾驛站小吏紛紛哭訴,說明了昨夜死者被亂棍打死的慘狀,一時間義憤填膺。
熊午良深吸一口氣。
車丟了不要緊,去找老昭雎要回來便是——順便還能羞辱一下老昭雎家教不嚴雲雲,能看著那該死的老狐狸氣得臉色青紫卻理虧說不出話,對熊午良來說是一種享受。
但是死人了就不一樣了!
人死不能複生。
若是在戰場上,就算戰死再多將士,熊午良也不會說些什麼——但這是在郢都!一個儘忠職守的小吏為了保護熊午良的軺車,死於跋扈蠻橫的惡仆之手。
若息事寧人,一來對不住熊午良的良心(沒錯,他是有良心的,雖然不多)……二來,以後誰還敢為熊午良辦事?
眾小吏還在哭訴——
“昭孔才八歲!已經是郢都無人不知的惡霸了!”
“仗著自己是昭氏嫡長孫,在郢都裡橫行霸道!看見什麼就要搶!什麼喜歡的東西都要據為己有!”
“若是什麼不遂他的心意,那幫惡仆便一通打砸!無法無天,是郢都一害!”
熊午良有點冒火了,感覺難以置信:“偌大郢都,就沒人治得住他?”
小吏:“誰能治他?”
“君侯有所不知——以往這昭孔也曾惹到貴族身上,但隻要稍微搞不掂,昭孔便坐在地上號啕大哭,求他爹幫忙!”
“他爹昭鼠最是護短,背後又有令尹大人隻手遮天……就算殺人越貨,也往往是不了了之。”
熊午良怒了。
焯,兩千多年前也有這樣該死的熊孩子?
熊孩子不可怕,背後還有背書的熊家長。
但是彆人怕昭雎,熊午良可不怕!
本來就已經得罪死了,還怕什麼撕破臉皮?熊午良斬十二萬齊軍,以戰功新封為侯,氣勢正盛,再加上背靠富庶封地、有精銳部曲撐腰……昭雎就算權傾朝野,也奈何不得——話說回來,嶄新的曲陽侯熊午良正缺一個人立威呢。
熊午良從床榻上起身,臉色陰沉得可怕:“走,去昭雎府!”
“去昭雎府!”
“要個說法!”鐘華、芍虎等親信部曲皆是臉色難看,其餘的驛站小吏們更是憋悶已久,一朝得到釋放,乃是群情激憤。
熊午良領著眾人走出臥房,打眼一看,象征著熊午良臉麵的‘曲陽君良’君旗就扔在地上,上麵似乎還有車轍……
雖然這麵旗幟馬上就要棄之不用,改換成‘曲陽侯良’的旗幟……但也不能如此輕侮!
熊午良臉色陰狠起來。
老虎不發威,以為我人人敢惹?還把我當成當初那個在政事殿裡縮在角落的熊午良?
今天,勞資就為郢都除一禍害!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