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午良麾下大軍借助平阿水師,順利脫離了絕境,回到了楚國境內。
與此同時,齊國已經一片混亂。
“什麼?寡人的太子丟了?”齊王田辟疆震怒!
他本來最近心情不錯——宋國一記關鍵背刺,讓齊國南部脫離了危機;該死的熊午良被困,遲早將是臨淄斧鉞下的屍體;齊南穩定之後,濟西戰事也可以繼續打漫長的靜坐戰,不必冒險出擊……
三喜臨門!
偏偏此時,卻傳來了噩耗!
“太子不是在即墨督稅嗎?他能去哪裡?”田辟疆怒吼著,一腳踹翻了麵前的長案。
看著這個老邁的雄主如此暴怒,一眾齊國臣子噤若寒蟬。
即墨縣令滿頭大汗,硬著頭皮說道:“回,回稟大王——”
“前些天,太子怒斥孟嘗君優柔寡斷,沒有儘快殲滅熊午良……然後便親率萊州水師,欲要前往【安陵】助戰……”
“下臣認為楚軍氣數已儘,又有孟嘗君大才執掌帥位——萬無一失……讓太子去戰場上曆練一番也好……故而沒有阻攔……”說著說著,即墨縣令的汗已經流下來了。
田辟疆暴怒:“混賬!混賬!”
“寡人命他前去督稅,何曾給過他兵權?”
“你這個即墨縣令勸阻不力!來人,拉下去砍了!”
即墨縣令自知必死,也沒有求饒,麵如死灰地癱軟在地,任由兩排宮廷武士將他拉了下去。
田辟疆略微平息了一下怒火,深吸一口氣:“孟嘗君那邊,可有太子的消息?”
齊南前線回來的信使拱手道:“回稟大王——並未見到太子,也不曾見過萊州水師。”
田辟疆揮了揮手,勉強克製住心中的不安:“傳信孟嘗君——令他儘快進兵,消滅楚軍殘部,然後搜尋太子的蹤跡!”
……
話說孟嘗君領了王命,聽聞太子失蹤,也知道事情不小。
當即也不敢再拖。
“傳令——三軍進發,與楚軍決戰!”
“拿下安陵,俱有大功!”孟嘗君大手一揮,如是下令道。
楚軍餓得時間不夠長,現在戰力猶在……如果不是萬不得已,田文很希望能再拖一拖。
可是,如今儲君失蹤,王器動蕩……
也隻能豁出巨大犧牲,與困獸一般的楚軍拚死一戰了!
數萬齊軍抱著迎接死戰惡戰的決心,來到安陵城下——隻見城頭上楚軍旌旗林立,似有人影綽綽。
孟嘗君派出兵卒勸降,城上卻鴉雀無聲。
仿佛一座空城。
田文的心中湧上濃濃的不詳預感,斷然下令:“攻城!”
齊軍氣勢如虹,猛撲而上,靜悄悄的安陵城門被衝車撞開……齊軍士卒們驚愕地張大了嘴,滿臉難以置信。
一座空城!
城頭上的旌旗皆為虛設。
城牆上的人影都是草人。
離得遠遠的孟嘗君佇立在戰車上,臉色鐵青……片刻之後,跌坐在地。
楚軍逃到哪裡去了?
齊軍隨即展開了拉網式的大搜查,遍尋山野……卻沒有發現熊午良留下的半點兒痕跡!
就好像——楚軍從未來過一般!
直到漫長的四日之後,終於有士卒來到孟嘗君田文的營帳前:“君侯……發現楚軍的蹤跡了!”
……
孟嘗君在眾親兵的護衛下,來到了海邊。
隻是一眼,田文便跌坐在地——
沙灘上,遍布著殘破的碎木、破爛的焦黑的硬木……大致能看得出來,是船隻的遺骸。
海灘上還有不少身著齊軍士卒衣袍的屍體,被海鳥啄食——大部分已經被海水浸泡得發白了。
“君侯,末將曾任即墨守將……認得這是萊州水師的戰船。”有麾下將領如是說道。
“很多船隻的殘骸焦黑一片……應當是被火燒過。”
田文緊緊閉上了雙眼,長歎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