柱國將軍府。
這是滅越大將屈屏的府邸,按理來說,如此一員大帥之才,定然是各方勢力拉攏的對象……但是此刻,屈屏府卻門可羅雀,大門緊閉。
屈屏一直閉門不出,至今已有好幾個月了。
沒辦法,朝堂上昭雎一黨興風作浪,曾經的屈原一黨死得死、貶得貶。
屈屏好歹是左司馬、柱國將軍,位置不低,又有滅越大功,一時半會倒台不了……可也在朝堂上舉步維艱。
受了一肚子窩囊氣之後,屈屏索性告病,回府中好好調理這些年行軍打仗落下的舊疾。
柱國將軍府從此閉門謝客,這個曾經最大的屈原一黨似乎也被郢都人忘記了。
“家主——曲陽侯班師回來了!”有家臣來報。
屈屏點了點頭,凝神靜氣地握著手中的魚竿,也不說話。
回來了又如何?
朝堂已經被昭雎一黨牢牢掌控,縱有再大的功勞,也沒有任何話語權了。
至少,熊午良甭想能得到大王的甚麼重賞了……熊午良也是‘屈原一黨’,如果大王想要重賞熊午良,滿堂大臣肯定都會異口同聲地出言反對。
屈屏就是受不了這個窩囊氣,才告病不出。
估計,熊午良也要享受一番這個不公平的待遇,然後心灰意冷地回封地吧!
“方才大王已經結束了朝會——”滿臉興奮的家臣繼續說道,就要將熊午良受封大司馬之事全盤托出……
“且慢!”屈屏卻突然出聲打斷。
他手中的釣竿突然上下扯動,顯然是有魚上鉤了——屈屏全神貫注地握緊釣竿,與水中上鉤的魚試探拉扯起來。
家臣閉上了嘴,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。
片刻之後,屈屏略有些興奮地一拽,一條極為碩大的肥魚破水而出。
屈屏將魚從魚鉤上解下來,扔在魚簍裡——裡麵已經有了三四條魚了。
“今天就釣到這裡吧。”屈屏伸了一個懶腰。
隨後,他竟然將魚簍翻轉,將裡麵的魚儘數又倒回荷花池中。
“你剛才說什麼?”屈屏看向家臣。
“哦對,朝會……哼!朝會!”屈屏自問自答。
“朝會上,儘是昭雎一黨的蟲豸!他們陷害忠良!隻手遮天!”屈屏憤恨不已。
曾經朝堂上的屈原一黨,大多都是支持變法、支持對外強硬的少壯派臣子。
這些少壯派臣子中,又以青年軍官為多——畢竟屈原曾任大司馬,在楚國軍隊中影響頗高。
這些將軍,大多數都曾是柱國將軍屈屏的同僚、下屬……很多都是曾與屈屏在戰場上並肩血戰的舊友!
卻紛紛在昭雎一黨的陷害下倒台。
屈屏心中怎能不氣憤?
屈屏一時憤懣,口不擇言道:“我看,大王也是老糊塗了,居然放任昭雎坐大,眼睜睜看著那些忠臣良將被人陷害!”
家臣嚇得一哆嗦,趕忙打斷道:“家主,慎言啊!”
屈屏冷哼一聲,沉默片刻,又歎了口氣:“熊午良伐齊滅宋,明明有大功於社稷,卻注定得不得合適的封賞……”
“昭雎等人黨同伐異、拉幫結私,竟至於此!”
“長此以往,必令忠臣誌士寒心也……”
家臣蚌埠住了,趕忙打斷道——
“家主,你倒是聽我說啊!”
家臣連珠炮一般,飛快地說道:“大王於朝會接見曲陽侯,為曲陽侯拓封一縣,升任大司馬!”
屈屏臉上原本憤恨的表情瞬間消失,兩眼瞪得溜圓!
拓封一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