樂毅聞言笑了。
他看向熊午良的眼神中,有三分輕蔑、三分戲謔、還有三分失望。
本以為這個熊午良能打贏那麼多勝仗,想必是個有見識的人……卻說出這麼可笑的話。
“天下大事,豈在一人?”樂毅義正言辭:“就算燕國沒有樂毅,也有騎劫這樣的老將領兵……就算用兵之能稍差些,至少守住防線不在話下。”
“楚國無力兩線開戰,你我皆知。”
“一旦楚燕大戰打響,必定是長期相持——屆時秦國若起兵攻楚,楚國將會如何啊?”
樂毅說到了這裡,像是喪失了興趣。
也是,本來我就要離開燕國了……還在這裡和熊午良辯駁,又有什麼意義?
樂毅本就不是那種樂意和彆人計較言語上長短的人。
對於彆人說的話,樂毅從來懶得爭辯——像是那種愚蠢的話,更是懶得去糾正。
用後世的話來說,就是‘沒有助人情結,尊重個人命運。’
樂毅——沉默的實乾家。
或許這幾句爭辯……隻是因為我樂毅已經連著幾個月不曾與活人交談,眼下終於有一個可以交流的對象,這才多說了兩句罷!
再或者,就是樂毅對那二十萬一手操練出來的燕軍視為心血,對他們有足夠的自信!
熊午良身後的黃武終於蚌埠住了,戲謔地看著樂毅說道:“樂將軍操練的二十萬燕軍確實驍勇,但是在我家主君麵前,如同土雞瓦狗,不堪一擊……”
樂毅閉上了嘴。
就連和熊午良爭辯他都覺得無趣,更彆說熊午良身後這個不知名的小卒子了。
和他爭論,簡直是丟了堂堂昌國君的身份。
樂毅乾淨簡練地說道:“曲陽侯,樂某已經決意離開燕國,再不過問燕國的事務,還請君侯放在下離開。”
“至於君侯此來,若想讓樂某撮合楚燕停戰……請恕在下無能為力!”
熊午良先是一怔,然後笑出了聲:“哦?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仰仗君侯促成楚燕停戰了?”
樂毅愣怔片刻,然後腦海飛轉。
那他為何而來?為啥把我抓起來關這麼久?
我以前也沒得罪過這個曲陽侯啊!
黃武踏前一步,昂聲道:“我家主君略施小計,二十萬燕國大軍已經灰飛煙滅!”
“先以離間計,使得魯莽的騎劫登上帥位。”
“然後詐以計策,使得燕軍暴露出殘暴的一麵,促使城中齊國軍民戰心高亢!”
“最後深夜突襲,以火牛陷陣……燕軍全線潰敗,騎劫身死當場!”
“如今齊國已經成功光複七十三城,恢複國土,同時成為了我大楚堅實的盟國……”
樂毅睜大了眼睛,似乎有些質疑……
荒唐!荒唐!
那二十萬燕軍將士,乃是樂毅付出無數心血打造出來的悍卒,就算比不上秦軍凶悍,戰力值至少也能在當世排在前列。
在這廝口中,倒像是二十萬頭豬……不對!就算是二十萬頭豬也不會死得這麼輕鬆!
不可能!絕對不可能!
不顧那邊樂毅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,黃武還在無情地闡述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