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愧是老令尹呐!
楚懷王不再慌亂——看向昭雎的眼神中,帶著不加掩飾的讚賞。
昭雎謙恭地笑笑,並不說話,隻是安安靜靜地聽著楚懷王嘴裡蹦出的一連串褒獎之詞。
群臣麵麵相覷,又有些態度浮動。
本以為,昭雎和曲陽侯之爭,在大王授予曲陽侯平南劍之後,已經決出了勝負。
現在看來……似乎還不一定?
這熊午良雖有平南劍在手,卻有退隱之象。
楚國政壇未來的走勢如何,恐怕還真說不準呢……
散朝之後,楚王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——在國內,緊鑼密鼓地調兵遣將,嚴詞批評了昭雎試圖繼續稱病不出的想法,命令後者統籌征兵、運糧的大事。
在國外,則迅速派遣使者,分彆前往【琅琊】和【臨淄】,勒令越國齊國整兵備戰。
……
楚懷王的使者也迅速趕到了曲陽縣,來到熊午良麵前:“霸主有令——宣曲陽侯儘快動身,於君前議事!”
熊午良接過使者手中的命令,正要說話,卻看見使者身後,一人正擠眉弄眼。
熊午良心中一跳,認出了那人——正是常年護衛太子身邊的禁軍千夫長靳將軍。
這靳將軍,與熊午良也算是老熟人了。
從當初剿滅芍湖盜到現在,也有了數年的交情……拋開公事不談,靳將軍對熊午良私下裡也頗為敬重。
熊午良告了聲罪,拉著靳將軍走入了書房:“靳將軍,好久不見……方才?”
靳將軍輕咳一聲,簡單寒暄了幾句之後,嚴肅地說道:“曲陽侯,郢都局勢撲朔迷離……若君侯無意紛爭,最好還是不要回郢都了。”
熊午良一怔:“此言何意?”
靳將軍躊躇片刻,最終隻是搖了搖頭:“末將倒是不能細說……”
又猶豫片刻,靳將軍壓低了聲音,輕輕補充了一句:“太子如今頗為忌憚君侯的勢力……”
熊午良瞬間就明白了!
看來,太子對自己的猜忌,還是一如既往啊。
熊午良不禁苦笑起來……片刻之後,還是衝著靳將軍拱手道:“多謝將軍提醒了。”
靳將軍似乎鬆了口氣,擺了擺手:“君侯太客氣了……其實,這也是太子的意思。”
“此番大戰,若是君侯始終老老實實待在封地,太子對君侯的猜忌,便會再減輕一些……”
“若是君侯領兵出征——太子便會認為,君侯先前的蟄伏,不過是掩人耳目、韜光隱晦之策……”
“無論是從末將與君侯的私交、還是為了大楚政局的平穩……靳某都要勸您一句,最好還是不要再出現了,待在曲陽縣,對所有人都好。”
熊午良歎了口氣,撫摸著腰間平南劍的劍柄,一時間心亂如麻。
都怪我太強了!
熊午良再三謝過了靳將軍的善意提醒,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:“如今秦魏韓三國聯軍咄咄逼人,郢都準備如何應對?將軍可有什麼內幕消息?”
靳將軍也沒有隱瞞:“大王正在備戰;同時,派遣兩路使者,準備邀請齊國越國,共同抗敵。”
熊午良聞言,鬆了口氣。
這,倒是一條頗好的應對之策!
齊越兩國若是全力動員,至少能出動十餘萬軍隊……能有效減輕楚國的壓力。
再加上楚國休養生息了兩年,憑借攢下來的許多糧食,搗鼓出幾十萬大軍應當不在話下。
若是穩重一點、在本土以防守為主——就算秦魏韓三國聯軍,估計也打不出什麼效果。
熊午良長舒一口氣:“既然如此……本侯就放心了。”
好像……自己確實沒必要出山?
……
郢都。
使者回報——曲陽侯臥病在床,無法前來郢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