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的熊午良臉色變幻莫測,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。
召滑輕輕清了清嗓子,湊上前去:“主君,當斷則斷……”
熊午良終於下定了決心。
他抬起頭來,與城牆上的昭雎和太子一一對視。
昭雎的臉色也同樣難看,似乎已經想到了熊午良接下來的動作。
而太子看看盔明甲亮的曲陽新軍,又看看青銅軺車上的熊午良——眼中的猜忌,幾乎不加掩飾!
好吧!
熊午良輕輕吐出一口氣,壓抑許久的怒火又緩緩升騰起來。
既然猜忌已經無法避免……
那就宣示本侯強勢回歸吧!
在所有人的注視下,隻見熊午良緩緩走下了青銅軺車,來到子蘭的麵前。
子蘭還在叫囂:“這就對了……快!跪在本公子麵前!”
熊午良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,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,拔出了腰間的平南劍……子蘭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動作。
平南劍,狠狠揮下!
子蘭慘叫一聲!血光迸射,被一劍砍翻在地!
熊午良額頭青筋微微跳動,再看平南劍,竟然沒有沾染半點兒血跡,劍身仍然如一泓秋水一般清澈透亮。
“自今日起,郢都一切城防力量,包括禁軍在內,皆由本侯接手。”熊午良的聲音冰寒如鐵。
“一應糧草、軍械調配,以及民夫征用、新兵募集——需儘數向本侯報備。”
“如有違抗不尊者……”熊午良握緊手中的銅劍,冷絲絲地說著:“奉曆代先祖傳下平南劍,殺無赦!”
片刻的沉默之後,芍虎猛然大喝一聲:“曲陽侯萬歲!”
一萬曲陽新軍齊刷刷拔出腰間短劍,右手用短劍猛擊左手的盾牌,發出令人生畏的轟鳴聲,一齊低吼道:“曲陽侯萬歲!”
那些城頭上血戰餘生的楚人,也一齊激昂起來:“曲陽侯萬歲!”
甚至就連那些禁軍士卒們,也齊刷刷怒吼道:“謹遵君侯之命!曲陽侯萬歲!”
興奮的歡呼聲,響徹郢都。
“早該如此!”
“曲陽侯一手主持戰事,定能擊退敵軍!”
“曲陽侯萬歲!”
……
熊午良低下頭,心情複雜地看著子蘭在血泊中來回扭動、翻滾、慘叫……
自打他穿越過來,下達的殺人命令不在少數——但方才這次,還真是他第一次拔劍砍人。
砍人的技術很拙劣啊。
這麼鋒利的平南劍,竟然沒能一下子取了麵前這蠢貨的性命。
熊午良揚起平南劍,欲要再次斬下,手腕在空中停留了片刻,終究又放下了……
“芍虎,斬了此人,懸頭顱於我侯旗之上。”熊午良將平南劍收回鞘中,如是吩咐一聲,然後沉聲下令:“進城!”
芍虎麻利地答應了一聲,一劍便結束了子蘭的痛苦……
熊午良像是感應到什麼一樣,緩緩抬起頭……正好與太子羋橫的目光對視在一起。
此刻太子眼中濃重的忌憚、嫉恨、憤怒……熊午良都看在眼裡。
輕歎一口氣。
既然躲不開……
本侯,便也不躲了!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