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見齊王田地大手一招,漲紅著臉,大聲對田文和田單說道——
“二位大臣說的道理,寡人都已經聽過無數遍了。”
“確實——若是彆人,未必能勝!”
“但,那楚將可是赫赫大名的熊午良!”
“熊午良親自領兵,必然能勝!”
田單和田文二人對視一眼,不禁一齊無語……
完了。
自家這位大王,是真被那可惡的羋良小兒徹底洗腦了啊!
熊午良啊熊午良!
你當時俘虜咱們大王的時候,到底給他吃了什麼藥!?
害得咱們大王,居然對熊午良如此篤信!連最基本的荔枝和判斷力都沒有了!
也罷!
正好,就用眼前這場戰役的最終結局,來狠狠讓大王清醒清醒——
讓咱家大王親眼看看——世界上,不存在戰無不勝的人!
那曲陽侯,雖有偌大名聲,但歸根到底也是活生生的人、也要吃飯拉屎……沒必要那麼神化他!咱就用事實來向大王證明——那熊午良,也是會打敗仗滴!
“大王,既然信使已在門外,何不宣進來,一聽便知?”田文心念及此,便衝著田地拱了拱手,如是建議道。
田地深深吸了一口氣,按捺心中的緊張情緒,然後點了點頭:“宣信使進殿覲見!”
……
很快,信使從門外大踏步走進來,見到大殿內竟然有三個人,先是一愣,然後立刻反應過來,對三人一一見禮:“拜見大王!見過孟嘗君,見過安平君……”
孟嘗君田文早就等得不耐煩了,也不等信使說完,便急著問道:“快說,熊午良到底怎樣了?”
“是折兵大半、損失慘重?”
“還是自知不敵,早早退兵?”
田文一邊說著,一邊瞥了齊王一眼。
就讓客觀事實來教育這位被洗腦的大王——熊午良,絕不是戰無不勝的!
話說齊國對楚國,已經卑躬屈膝了數年。
就算此前有天大的恩情,現在也該還完了才對!
大齊,屹立於東海,自古乃是強盛之國!
豈能鬱鬱久居人下?
信使詫異地看了一眼孟嘗君,然後稟報道——
“都不是!”
“楚國曲陽侯——”
田文和田單震驚地對視一眼,驚駭地再次打斷了信使的話:“啊?!莫非是……熊午良全軍覆沒?!”
天呐!
這兩個人精瞪大雙眼對視,心思立刻活泛了起來!
野心瞬間膨脹!
熊午良打不過越國,那是必然的……但是誰也想不到,他居然會敗得這麼慘!
那曲陽侯麾下的兩萬部曲,是楚國最後的牌麵了……若是兩萬人全軍覆沒、熊午良也身死於亂軍之中……齊國必定可以趁著這個機會,脫離楚國的控製,重新變得獨立起來!
說不定……
還能反客為主,讓楚國給齊國當小弟!
怦然心動!
田文立刻轉身,對著齊王說道:“曲陽侯身死,原本便因大敗而羸弱的楚國,此刻政局必定動蕩——臣請立即出使郢都,爭取讓楚國成為齊國的附庸,萬萬不可讓他們倒向了秦、趙等陣營!”
田單也立刻拱手:“臣附議!”
“此外,我大軍應當陳列齊楚邊境,為孟嘗君出使楚國助威!”
所謂助威,聽起來好聽。
實際上,就是要威脅楚國——要是不聽齊國的話,就往死裡揍你!
彆怪田文和田單二人立場變換得快——戰國之世,禮崩樂壞,今天還是笑嗬嗬的好朋友,明天就背地裡捅刀子……這些都是基操。
楚國經曆上一場大戰之後,國中空虛——如今雖略微安定下來,卻也十分虛弱,重點體現在損失了大量有經驗的老兵、且沒有充足的糧餉征募新兵等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