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哉!
如此一來,郢都的動亂迅速平息。
當夜,曲陽新軍手持火把,還在滿城逐戶搜捕……已經沒有任何抵抗了。
……
景充麵容枯槁,整個人已經瀕臨崩潰。
外麵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,還有嘈雜的聲音:“各位軍爺,這張床榻下有間密室,我們家主就在這裡……”
那聲音,聽起來很諂媚。
景充聽得明白——外麵說話的人就是自己的第五個兒子。
焯!
真是父慈子孝啊!
景充苦笑一聲——也是,大家族之中,本就親情淡漠。自己的兒子有二十多個,孫輩具體有多少更是連自己都不清楚。
這些子嗣,原本隻能依靠自己的能力,搏一口飯吃。
結果現在,個個都能承爵……還能瓜分家產!
如此情景下,還能指望他們有甚麼‘對家族的忠誠’可言?
景充絕望地長歎一口氣——明明昨日還是優勢在我!偏偏一紙推恩令,讓團結一致的老貴族們瞬間化為一盤散沙!
該死!
到底是誰給熊午良獻的策?
真奇謀也!
外麵已經傳來了密室石門被暴力拆開的聲音……景充仍然枯坐原地,已經心死……卻突然想起了什麼,猛然彈跳而起,從懷裡摸出一卷曲陽紙,擲入麵前的火盆!
轟!
密室洞開!陽光照射進來!
陰喻衝了進來——此行要抓捕的是景氏族長,地位非同小可,於是黑羽衛統領陰喻不惜親自帶隊,生怕有什麼閃失。
看著眼前的一切,陰喻瞳孔一縮!
火盆裡的曲陽紙還未燃儘,還剩下大半截之多。景充立刻拔劍在手,擋在火盆前,怒喝一聲,試圖吸引注意力:“羋良的走狗,休想生擒老夫!”
“殺!”
陰喻是何等人精——眼看著火盆裡的半截曲陽紙,也顧不上‘來將通名’的環節了,立刻亮劍在手,後腿蹬地,如同一道魅影一般爆射而出,左手持劍蕩向阻攔的景充,右手不顧火炭,徑直抓向火盆,欲要救出殘紙!
一連串動作漂亮極了——一旁的曲陽新軍、以及景氏的帶路黨們,眼睛都看直了!
陰喻的劍攻敵必救,景充如果閃開一寸,便會被陰喻接近火盆。
千鈞一發之際,這個老東西倒是展現出了十足的硬骨頭,顧不上躲避劍鋒,竟然搶先一步將手伸入火盆之中,撈出囫圇的一把東西,便塞向口中。
旁觀者看得眼皮直跳。
握草,狠人!
無情鐵手!
無情鐵口!
眼看著半截殘餘的曲陽紙以及幾塊火炭都被景充吞下肚子,就連曲陽新軍士卒們,也不得不佩服麵前這個老東西的狠勁兒。
噌!
劍鋒透過景充的脖頸。
景氏族長景充、楚國國老,死於劍下!
一旁的景氏族人默默圍觀,竟無一人援手。
陰喻拔出劍,臉色鐵青,將染血的劍在自己身上蹭了蹭,怒吼著道:“這必定是君侯親口囑托要我等搜出的——謀逆老貴族名單!”
“黃武那個蠢貨在昭雎老狗那裡沒有搜到,原來是在景充手上!”
“來人!”陰喻狠聲下令:“開膛破腹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