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5 章 【25】(2 / 2)

奪嬌 小舟遙遙 13198 字 8個月前

妻?這成了婚的婦人,也是彆有一番滋味的。”

這等汙言穢語,直叫沈玉嬌胃裡直泛惡心。

她往後躲去,一雙烏眸冰潤潤地瞪著眼前這無恥豺狼,厲聲道:“你若敢冒犯我半分,謝無陵一定不會放過你!且你彆忘了,他可是常六爺的救命恩人,你若是動了我,六爺那邊定然也不會饒過你!”

“喲,你這小娘子模樣嬌,嘴皮子倒利索,竟還搬出老頭子來壓我了?”

常鬆冷哼一聲,腳步直往前逼去,一雙鼠目眯起:“救命恩人又如何?我可是他的嗣子,以後他還指著我給他送終摔瓦,延續香火呢。我不過玩了手下人的女人而已,難道為著這種小事,他還能不認我這個兒子?”

見他言語間對常六爺毫無敬意,沈玉嬌一顆心霎時也涼了大半截。

她的步子不停往後退,常鬆則是步步緊逼,臉上笑容愈發得意猙獰:“小娘子,我勸你還是彆天真了,那謝無陵鎮日裡最愛吹牛皮,難道你還真信他的,以為他是個什麼人物不成?他啊,說白了就是個婊子生的廢物。也就是我父親抬舉他,將他帶到手下,給他些體麵的活計,彆人見著他才喊他一聲謝爺。嗬,若沒了我們常家,他謝無陵就是個屁!”

他這毫不客氣的話叫沈玉嬌心下惱怒,欲與他爭辯謝無陵才不是廢物,卻又無從可辨——

隻因這人話雖難聽,卻又是殘酷的事實,謝無陵孤苦無依,能有今日的瀟灑自在,全是仰仗著常六爺的恩德。

若是常六爺棄了他……

沈玉嬌麵色一白,腳步也已退到那車沙包旁,腰抵著一側,退無可退。

她仰臉,清澈烏眸因羞惱與懼意蒙上一層霧氣,恨恨瞪著眼前之人:“你說謝無陵是屁,我看你才是雜碎……狗雜碎!”

雜碎這個詞,還是她從謝無陵那裡知道的。

先前還覺得他粗俗,沒想到今日,她竟然自己說出來了。

可這樣罵出來,莫名有種說不出的……痛快。

那常鬆也沒料到這弱質纖纖、斯斯文文的小娘子竟會罵人,一張猥瑣麵孔變了又變,抬手就朝她伸去:“你這小娘皮,彆敬酒不吃吃罰酒!”

看著那隻伸來的手,沈玉嬌下意識去躲,可身後路已被堵住,再如何躲,還是被常鬆掐住了肩膀。

那陌生的碰觸讓她毛骨悚然,努力維持的鎮定也慌了:“你…你放開我,你這無賴!光天化日調戲民女,我定去官府告你!”

這話頓時惹來常鬆一陣大笑:“你個外鄉來的小婦人,想在金陵府告我?哈哈哈哈到底還是年輕,天真得可愛。”

他肆意笑了一陣,見掌下之人掙紮得愈發厲害,忽的沉下臉,冷了嗓音道:“我也不怕告訴你,我便是在這裡將你先奸/後殺,這金陵府裡也無人奈得我何!”

這陰惻惻威脅裡的篤定,霎時叫沈玉嬌遍體生寒。

是了,常家是金陵城內有名的豪紳,有錢能使鬼推磨,如今她再不是什麼高門貴女、世家宗婦,一個毫無背景

的尋常婦人,被這等豺狼虎豹盯上⒉⒉[,可不隻剩下引頸待戮的份。

“這才乖嘛。”常鬆見她嚇住般不再動,滿意地勾了勾唇,又低下頭:“你最好聰明點,跟著爺吃香喝辣的,難道不比跟著謝無陵那個痞子強?”

他說著,伸手就要過來摸她的臉。

沈玉嬌眼睫一顫,忙躲開,見常鬆又要變臉,她仰起臉,柔聲道:“鬆二哥,你彆急嘛,外頭還那麼多人看著呢。”

常鬆見她語調都變了,也樂了:“喲,小娘子這是想通了?”

“你都那樣說了,我若還不想通,豈非死腦筋?”沈玉嬌垂下眼睫,強壓著眼底的厭惡,緩聲道:“你說的對,跟著謝無陵,哪有跟著您強……”

“哎喲喲,爺就喜歡這樣識時務的。”

見他又要撲上來,沈玉嬌再次躲開,勉強笑道:“我都答應與你好了,你還這般急性子作甚。不是說要請我吃飯麼?難道鬆二哥誑我,一頓好酒菜都不願舍了,便想在這陋巷給外頭演一出活春宮?”

常鬆聽得這話,自也沒那個癖好,再看麵前這似乖順又透著機靈的嬌娘子,眸光閃了閃:“既然小美人願意賞臉,那咱們就去酒樓雅間裡,坐下來邊吃邊聊……不過,既是要相好,你總得證明一二。不若,現下先讓爺嘗嘗這張小嘴有多甜?”

眼見這獐頭鼠目的男人撅著個嘴就要湊過來,沈玉嬌心下已然惡心到極點,再裝不下去,猛地推開他,本能扯著嗓子大喊:“來人啊,救命——”

常鬆猝不及防被她猛地一推,腳步往後倒了兩下,忿忿咬牙:“不識抬舉的小賤人,竟敢戲弄老子!”

“來人,將路堵住!”

他擼起袖子朝沈玉嬌走去,手腕高高抬起:“看老子不整死你!”

沈玉嬌被逼在牆角,眼見那巴掌高抬,心下一緊,下意識護住腦袋,蹲下身。

“啊——!”

一聲慘叫於深巷中陡然響起。

沈玉嬌眼睫猛地一顫,這……她……她沒叫啊?

“啊啊啊我的手,我的手!”

常鬆的慘叫聲在身前清晰響起,沈玉嬌驚愕,怔怔地從雙膝抬起臉,隻見麵前常鬆捂著手上躥下跳,而巷口那邊一陣騷亂。

逆著午後陽光,有一人身形高大,鬥大的拳頭左揮右砸,一手揪著小廝的領子就將人提起,而後那“哐哐”兩拳頭,直砸得鮮血四濺,又如丟垃圾般,將那就被砸得失了意識的軀體,“砰”得甩在地上。

旁邊要圍上來的人見狀,也都嚇得膽寒,躊躇著不敢上前。

常鬆見狀,捂著手,氣急敗壞的喊:“都愣著做什麼,給我打!打死算我的!”

這話一出,那剩下七八個壯漢才齊齊朝那道挺拔身影衝去。

可那人卻陡然不懼,便是隻有一雙手兩隻拳頭,揪著兩個腦袋,狠狠對著“哐當”一撞。

見有人背後襲來,擰身一個掃堂腿,筆直遒勁的大腿直接將人踢飛一般,彈到八尺遠。

宛若神擋殺神、佛擋殺佛般,他一路朝巷子裡走來。

那拳腳之利落,出手之狠辣,哪怕沈玉嬌隻是在旁看著,都覺得渾身發麻。

原來地痞打架都是這樣的嗎?

簡直是太…太凶殘了。

直到那道身影走得近了,深巷裡陽光微弱,她也看清楚那張熟悉的臉龐——

平日裡男人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模樣,現下的他,沾著殷紅鮮血的深邃眉眼,一片駭人的冷戾。

尤其那雙看向常鬆的狹眸,濃黑一片,深潭般幽深,透不進半點光兒。

這樣的謝無陵,無比的陌生,卻莫名讓沈玉嬌安心:“謝無陵!”

她幾乎是哭著喊出來,一雙烏眸也很快蓄滿淚水。

聽到她透著細細哭腔的喚聲,謝無陵眼珠微動,垂眸朝地上看去。

當看到在角落縮成一團,小臉雪白,淚光顫顫的沈玉嬌,他心頭一沉。

須臾,他啞聲道:“彆怕,老子在呢。”

沈玉嬌迎上他那微微柔和的目光,心下一陣安穩,朝他點了下頭。

謝無陵略扯嘴角,再次抬頭,看向那鬼鬼祟祟準備逃跑的常鬆,大步上前,而後狠狠一腳踢向他的膝窩。

“啊!”常鬆又是一聲慘叫,雙膝也噗通跪在地上。

謝無陵站在他麵前,居高臨下睥睨著,嗓音冰冷:“哪隻狗爪子碰了我媳婦?”

常鬆趴在地上,仰頭罵道:“謝無陵,你彆……啊!”

謝無陵一隻腳狠狠踩在他撐在地上的那隻手,用力碾壓著,似還能聽到骨頭碎裂聲。

沈玉嬌在旁也聽得渾身冰冷,訕訕地將手藏在袖裡。

“啊啊啊啊謝無陵,你這個婊子生的!你敢這樣對——啊!”

“哐”一下,重重一拳狠砸向常鬆的臉。

沈玉嬌都沒反應過來,便看到兩顆牙混合著鮮血,直接飆濺而出,劃過空中,而後落地。

養在閨閣裡的小娘子何時見過這麼殘暴血腥的場麵,大腦都駭得一片空白——

直到謝無陵將常鬆按在地上,一拳又一拳地砸,砸得一張臉血肉模糊,沈玉嬌才陡然驚醒,連忙上前去拉:“謝無陵,謝無陵,住手!”

男人的力氣實在太大,她兩條手臂牢牢抱著他的胳膊,才止住他再次揮拳。

謝無陵怕傷到她,連忙收了力氣,扭頭看她時,眼底還殘留著幾分殺紅眼的冷戾。

沈玉嬌緊緊抱住他,搖頭:“你會把他打死的!”

“這狗雜碎膽敢欺辱你,打死也活該!”

“不不…不行。”沈玉嬌緊緊盯著他的眼,試圖喚回他的理智:“他是六爺的嗣子,是常府的郎君……你不能打死他。你若打死他,你要償命的!”

常鬆有錢有勢,便是殺人放火、奸淫擄掠,常府也能將他保出來。

可謝無陵不一樣,他什麼都沒有,他若殺人,無人保他——

常六爺便是再器重他,到底親疏有彆,怎會為個外人,棄自己的嗣子不顧?

“他沒碰到我,沒有……”沈玉嬌嗓音發顫,淚盈於睫:“我知道你替我討公道,但若是為了這種人,搭了自己的性命,不值當。況且,你若蹲了大牢,以命償命,那我怎麼辦,孩子們怎麼辦呢……”

她的眼淚,如墜落的晶瑩星子。

“啪嗒”落下,又直直落在謝無陵的手背。

很燙,直燙到他心尖。

謝無陵堅實的胸膛劇烈起伏幾息,才壓下眼底戾氣,從常鬆身上起來。

再看那依舊緊緊抱著自己手臂的小娘子,他心下一軟。

想要替她擦淚,一抬手,發現掌心全是血。在衣袍上用力擦了兩下,他才伸手。

“好了,不哭了。”

指骨分明的長指拭去沈玉嬌眼角的淚痕,他長長吐了口氣,一把將她攬入懷中:“走吧,回家。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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