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忙什麼,你這些工作又不急在今天,趕緊去吧,彆一會兒又來公司找你,我可經不住嚇。”
俞喬上前,強行幫她把電腦合上,將人拉起。
“哎哎,你乾嘛……我就剩一點收尾了。”穆晚晴很無奈。
“放著放著,你快去吧。”
俞喬拎起她的包掛在她手臂上,又把人推出辦公室。
穆晚晴覺得奇怪,“你真是……你乾嘛這麼積極?”
俞喬笑了笑說:“我還不是為你們好。難得看到一個純愛戰神,我不舍得文總受這相思之苦啊!”
純愛戰神……
穆晚晴聽著這個稱呼,啞口無言。
在她看來,文湛就是戀愛腦,幼稚,倔強。
回到家,周嬸已經提前幫孩子們換好了衣服,也收拾好了母嬰包。
她進門都沒來得及喝口水,便被周嬸催促著又出門,回到車上。
真是……
好像周圍所有人都在拚命撮合她跟文湛複合。
唯獨蔣麗娟。
說到蔣麗娟,穆晚晴想起昨天看到她時的一幕。
昨天……蔣麗娟對她的排斥反感之意,好像沒之前那麼強烈了。
不知是被她親兒子不要命的舉動嚇到了,還是因為她自己病情嚴重已經沒了精力反對。
難不成……
她跟文湛真要等到蔣麗娟走的那天,才能毫無阻礙踏踏實實地在一起?
穆晚晴帶著一對龍鳳胎浩浩蕩蕩地去到醫院,還在病房外,便聽到裡麵某人的怒斥——
“怎麼還沒來?手機呢?打電話問問!”
韓峰的聲音帶著為難:“剛才問過了,太太說在路上,可能堵車……”
“再問。”
“好好,我這就打——”
“不用了,我來了。”穆晚晴推開門,懷抱著女兒進入。
韓峰跟護工看到她,都鬆了一口氣。
護工手裡端著藥膳,戰戰兢兢一口都沒喂進去。
看到穆晚晴來,她如臨大赦,連忙過來道:“穆小姐,這湯再不喝都涼了。”
穆晚晴轉身把女兒遞給月嫂,接過湯碗,“我來吧,辛苦你了。”
“辛苦穆小姐才是……”
文湛聽著那一句一句“穆小姐”,又是一股無名火:“什麼穆小姐?沒看到她是我孩子的媽,是我的夫人嗎?叫太太!”
護工脖子一縮,忙恭敬地改口:“辛苦太太……”
韓峰:“……”
周嬸:“……”
一眾人等全都眼觀鼻鼻觀心,麵麵相覷。
穆晚晴翻了個白眼,原地頓了頓,才強忍著無語走上前,到床邊坐下。
“湯都快涼了,你趕緊喝。”她不冷不熱地說了句,湯匙送到男人唇邊。
文湛盯著她的眉眼,心裡也怕她生氣。
一生氣就走了,他現在這副鬼樣子,追都不好追。
於是,作夠了就乖乖聽話,喝湯。
很快,一碗湯見底。
穆晚晴問:“還喝嗎?”
“你喂就喝。”
言外之意,你要是不願意喂,那就不喝了。
穆晚晴:“……”
起身添了一碗湯,她坐下繼續喂。
病房裡安安靜靜,隻有兩個小寶時不時的咿呀聲。
“papa……papa……”妹妹在周嬸懷裡,朝病床那邊伸著小胳膊。
夏天穿的短袖裙子,妹妹圓滾滾白嫩的手臂像藕節一樣,光瞧著就可愛至極。
還有那張小臉,圓嘟嘟得Q彈Q彈,一雙大眼睛隨著五官張開,越來越像芭比娃娃的眼睛,布靈布靈閃亮。
文湛好幾日沒看到女兒,這會兒聽她牙牙學語,驚喜地問:“寶貝是喊爸爸嗎?”
穆晚晴沒好氣地道:“她說怕怕,看到你這樣子害怕,看你還作。”
文湛瞥她一眼,“我傷的是內臟,不是耳朵。”
“……”
喝完湯,文湛精神了些,竟忍不住想抱抱女兒。
周嬸看向穆晚晴,臉色為難。
“醫生讓你臥床靜養,在肋骨長好之前,儘量少活動,你還想抱孩子?你這麼厲害,下頓飯自己吃!”穆晚晴一句話把他懟回去。
文湛:“……”
“怎麼,你還不滿?”看他臉色不服氣,穆晚晴更加橫眉豎目。
殊不知,她那張漂亮臉蛋,就算是生氣發火的樣子,也彆有一番風情。
文湛瞧著,莫名吞了吞口水,喉結翻滾。
想來,已經好些日子不曾與她親近點,心裡還怪想念的。
“我沒有不滿……我隻是覺得,你最近脾氣很不好。”文湛頓了頓,低聲沉沉地說。
一副很委屈很小心翼翼的嬌夫模樣。
穆晚晴起身走開,冷冷地道:“看看你的幼稚舉動,沒人能好脾氣!”
男人微微努嘴,還是很委屈的樣子,弱弱辯解:“我受傷了,需要人照顧,可你在這個時候拋棄我,也不想想……我心裡多難受。”
這是兩人關係決裂以來,文湛頭次正麵回應這個話。
卻不是帶著憤怒憎恨,而是一副落在下風被拋棄的角色,那股子嬌夫味兒便越發濃鬱。
他話音剛落,門口那邊杵著的韓峰,一個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。
穆晚晴看過去,韓助理立刻正色威嚴。
她也尷尬,收回視線看向文湛,懷疑這人是不是溺水泡壞了腦子。
以他堂堂文遠集團大總裁的尊貴,以他赫赫文家三少爺的榮光,何至於把姿態拉得那麼低,說出這麼卑微的話來。
真是不要臉。
忽略掉心頭劃過的絲絲悸動,她抿了抿唇不回應這話,轉身招呼周嬸:“周嬸,吃飯了。”
“哎!吃飯,吃飯!”周嬸看出氣氛有點尷尬,馬上笑著圓場。
孩子們坐在嬰兒車裡,麵朝著媽媽這邊。
文湛躺在病床上,就隻能看一個嬰兒車背麵。
見她們有說有笑,逗得孩子咯咯樂嗬,他躺在病床上更顯寂寥。
看來,確實不能作了。
得配合醫生的治療,快點好起來。
不過,即便不能參與到他們的熱鬨中去,隻能遠遠地旁觀著,這份暖意依然感染著他。
他不敢想,如果眼前這個女人從他的世界消失,再也不能陪伴,不能擁抱,不能親熱——那餘生對他而言,還有什麼意義和樂趣。
文湛冥思苦想,尋找著破局之路。
穆晚晴她們剛吃完飯,文江河推著蔣麗娟來了。
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,這幾日見到蔣麗娟,明顯可見她比以前頹敗了不少。
她暗暗思忖,難道蔣麗娟真不在乎死活,到現在還抗拒著不願意接受治療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