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戴著氧氣麵罩,渾身插滿管子,眼眸緊閉,臉色全無。
易媽媽一看到兒子這副模樣,心痛不已,要撲上去又被老伴拉住,叫她不要吵著兒子休養。
一番折騰後,易航被送進ICU。
病人在重症監護室住著,就不需要家屬陪護了。
文湛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住宿,讓手下人帶著他們去休息。
二老原本不願離開兒子,後來聽說酒店就在醫院旁邊,走路十分鐘就到,二老才勉強答應。
安頓好這些,文湛準備回去手術室那邊接穆晚晴,不料一轉身,看到女人扶著腰臀,慢慢走過來了。
文湛趕緊迎上前:“你來乾什麼?看你這樣子,沒準兒骨頭裂了,去找醫生看看。”
穆晚晴覺得小題大做,“我就是屁股摔疼了,過兩天就好。”
“還是檢查下才放心。”
拗不過文湛的堅持,穆晚晴隻好隨著他大半夜的又去麻煩醫生。
好在,醫生檢查過後,確定傷勢不嚴重,也沒骨折骨裂。
“我開幾副藥膏吧,貼兩三天應該就沒事了。這幾天儘量臥床休息,不要劇烈運動,起身坐下時動作小心溫柔點。”
醫生開了處方,文湛親自跑前跑後,拿到了藥。
“走吧,都淩晨兩點多了,回酒店休息下。”文湛拎著藥,扶著她。
穆晚晴不放心:“易航一個人在醫院?”
“他在ICU,暫時不需要人看護。二老就住在醫院旁邊的酒店,有什麼情況過來很方便。”
文湛不是不顧下屬的死活,隻是做事情更有分寸條理,更理智些。
穆晚晴確實困了,屁股疼得走路都不敢用力,也讓她心有餘而力不足。
回酒店的路上,文湛接了幾通電話。
穆晚晴原本昏昏欲睡,可他電話一響,就又讓她打起精神,豎起耳朵探聽。
電話內容都是關於這起離奇車禍的。
很詭異,在天眼遍布的大街小巷,那個肇事司機居然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,完全找不到。
就連肇事撞到報廢的那輛車,經調查後發現也是套牌車,找不到有效信息。
文湛打完電話,心裡越發迷茫。
穆晚晴問他:“到底是誰跟我有深仇大恨,非要置我於死地?”
文湛瞧著她,未語。
街頭路燈搖曳,隔著車窗,光影變幻。
他眉心緊鎖地盯著女人看了好一會兒,才將她攬入懷裡,沉沉保證:“放心,不管是誰,我都不會讓他計謀得逞。”
有他陪在身邊,穆晚晴不害怕。
她隻是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其實,你上次簽售會遭遇的車禍,我就有所懷疑,隻是沒找到直接證據。”
聽他沉沉緩緩地吐出這話,穆晚晴從他懷裡抬頭,驚訝地問:“你那時候就意識到了?”
“嗯……所以回崇城後,這段時間我一直車接車送,儘量不讓你落單。”
穆晚晴瞧著他英俊嚴肅的臉龐,說不出話來。
幸好這段時間他倆感情不錯,他天天管東管西的,自己沒有反感,也沒有對著乾。
否則,就以他這段時間的“管束”,兩人早就又吵翻了。
現在知道他不是掌控欲旺盛,而是默默地守護著自己的安全,讓穆晚晴心裡又溫暖了幾分。
文湛思慮片刻,低沉開口:“其實我心裡有三個猜想。”
穆晚晴睜大眼眸瞧著他,靜待下文。
“一,我最先懷疑過我媽。她一直不喜歡你,阻撓我們在一起,我想過是不是她動了這樣歹毒的心思,想讓你直接消失。”
“二,那位楊女士——準確來說,是楊女士去世丈夫的那個家族。我以前跟你說過一些那個家族的情況,莫家過去是涉黑的,隻是後來時代變遷,不得已漂白了,可暗地裡的手腕、人脈肯定多少還有……”
“第三點就是你紅了後,有人嫉妒,行為極端。”
文湛本來不打算跟她說這些,怕嚇得她整天提心吊膽。
但是對方來勢洶洶,他又怕不把話說清楚,她不會引起重視,再次落入危險之中。
其實他多慮了。
穆晚晴早已徹底地認識到危險性,也很重視這個問題。
都說女人當了媽媽後就會格外怕死,很怕自己死了孩子沒了媽媽,可憐淒慘。
她也是一樣。
“你母親?不會吧……畢竟,殺人犯法啊,就算你們文家在崇城有權有勢,也不能掩蓋命案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