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州是一座山城,山勢險要,道路崎嶇,氣候較熱。
離長陵城已有幾百裡!
雲驚凰立即道:“停下!放我下去!”
帝長淵置若罔聞,反而加快速度。
“噠噠噠!”
駿馬幾乎是用了命的在跑。
雲驚凰提醒:“帝長淵,你以為你能逃到何處?
天下之大,莫非王土!
你這一走,便是整個東秦國的通緝罪犯,連個八品小將軍也可得而誅之!”
“這便不勞驚鴻神督費心。”
帝長淵嗓音冷硬,已沒有往日裡偽裝的儒雅溫柔。
他亦再不需偽裝!
雲驚凰斂眸。
聽帝長淵這口吻,他絲毫也不懼,就像是有所後盾……
如此絕境,帝長淵還能有何底牌?
有什麼底牌是她忽略了的……
她開始套話,冷笑:“若不要我費心,長淵殿下又為何將我帶走?
恐怕你對前途亦是迷茫,才想利用我破局!”
“你不必套我話。”
帝長淵神色峻冷,又帶著一絲柔和:
“我可告知你,所去之地,比你所在之東秦更為富饒。
隻要你跟著我,哪怕什麼也不做,我亦可許你榮華富貴,絕不令你委屈!”
他要的,不過是她留在身邊,不再與他為敵!
雲驚凰眉心直皺。
言下之意,帝長淵要去之地,除了東秦?是他國之地?
還有榮華富貴……
難道帝長淵與他國有牽扯?
不對,如今就三國鼎立,南燕、北齊,東秦。
排除之後,隻剩下北齊。
北齊的確是個富饒之地,但其與世無爭,常年富饒,隻顧發展民生、享樂,從不與他國有過多牽扯。
按理說,北齊國不會與帝長淵這種人有所勾結……
而其他邊陲小國,附屬國,就更不值不提。
雲驚凰暫時想不通,隻能想著給追來的人留點線索。
但她雙手被反捆在身後,離得帝長淵極遠。
想掙紮摔下去,但周身還沒有任何力道,軟弱無骨。
是有軟骨散一類的藥。
她得服用解藥!
可手怎麼解開!
馬匹又在不斷往前行駛。
日頭越來越甚,天氣越發炎熱。
林雋緊隨其後,“公子,已快到江右地界,他們沒這麼快追來。
可停下休息片刻,吃些東西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
帝長淵卻拒絕,堅毅如山。
他帝長淵想做的事,定要全力而為。
踏月與傅家幾個公子關係匪淺,還有宋燕時、乃至李雷霆等人。
無論何時,不可掉以輕心。
隻要撐著,到達北齊境地即可。
即便他臉色蒼白,腹部陣陣疼痛難忍,他依舊未停!
馬匹就那麼行進著。
出了山州,到達江右。
江右的山林更為茂密,且沿途儘是蜿蜒小道,峭壁深淵。
下午時分,烈日高照。
駿馬行在懸崖峭壁之上,稍有不慎就會跌入萬丈深淵!
雲驚凰坐在馬上,動也不敢動。
留命要緊。
況且……她也想看看帝長淵的底牌到底是什麼!
隻是跑了這麼久,一刻未停。
“咕……咕……”
她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。
此刻在一山壁深淵處,馬匹行駛緩慢,聲音便清晰可見。
這麼顛簸著,全身骨頭更是哪兒哪兒都疼。
帝長淵一直清冷的神色微變。
下了那懸崖峭壁,到達一平坦河邊時,他竟主動停下馬匹。
雲驚凰被他攬著腰,飛身從馬匹上落下。
帝長淵也解開了係在兩人腰間的帶子,扶著她在樹下坐下,吩咐:
“林雋,喂她些水,食物。”
而他自己走到那河邊,長身玉立。
看著滔滔河水奔騰而去,帝長淵身形間竟彌漫出一股孤涼。
河水滔滔,何時複東歸。
不……是有去無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