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,也有可能故意棄車,又轉而走另一條路。
帝長淵的心思,無人能真正揣摩透徹。
傅司霆看向傅雲燃:“我等兵分兩路,李公子,你帶人走周城路。
雲燃,隨我走這邊。”
他策馬快速帶隊,走上前往山州之路。
傅雲燃也緊隨其後。
一行人錦衣疾行,速度勝若烽火傳戰報。
到達江右那懸崖峭壁時,已是當天夜晚。
傅司霆、傅雲燃帶隊,身後跟了四千名將士。
四千將士在夜色裡、行進在那懸崖峭壁之上。
光線昏暗,隻有淒冷的夜光。
忽然!
“轟轟轟!轟轟轟!”
上方忽然傳來巨響。
所有人抬頭看去,就看到上麵有無數巨石滾落而下!
一切突如其來。
“啊!”
“啊!”
“啊!”
短短時間,已有無數將士被砸的墜落深淵。
傅司霆命令:“下馬伏壁!”
傅雲燃也大喊:“伏壁!護頭!”
反應快的下了馬,全數背靠在牆壁之上。
那巨石滾落下來,由於山坡之坡度,到底是與崖壁有些距離。
但也有許多小石頭是順著崖壁滾落,無數石頭砸落在他們身上。
夜色裡,將士們痛苦的慘叫聲接連不斷。
巨石不斷滾滾。
到最後,一切總算歸於平靜。
但就這麼一個江右崖壁,坑殺了將士足足三千!
三千將士烈馬,埋骨深淵。
帶來的四千將士,隻剩下一千,還個個身受重傷。
傅司霆與傅雲燃也全身多處受傷。
錦衣上儘是鮮血,看不出到底是哪兒傷著了。
他們還已沒有馬,下了懸崖峭壁之時,已是三更。
坐在那湖邊,處理傷口的處理傷口,想辦法的辦法。
遠處,一棵大樹之上。
一抹漆黑的長袍負手而立,佇立在長天冷月之下。
龍墨站在一旁,疑惑問:“王,既然知曉,為何不提醒傅家人?”
帝懿眸色一如既往深沉無波瀾。
“兵者,不遇詭行,何以至千裡。”
傅司霆與傅雲燃太過心急,不經曆些挫折,如何冷靜兩分?
帝長淵一路布置下的陷阱,不僅僅如此。
若他們繼續這般急切,恐怕活不到追到人之時。
而帝懿也是清楚,以傅家人的能力,不至於死在這裡,才給他們一些小小的提醒。
果然。
坐在河邊的傅司霆與傅雲燃已經開始在籌謀深思。
若是往常遇這般懸崖陡峭,獨壁之路,他們絕不會這般輕易草率,帶四千人急行。
帝長淵心機深沉,接下來不知還有何布置。
他們得救人、得活著追到救人之時!
龍墨明白了自家主子的用意。
主子看似沒救傅家人,實則是另一種方法救。
也是在磨練傅家公子,日後恐怕是要委以重用!
他卻急切地說:“那王是不是該早些走了……驚鴻神督還在帝長淵手上!”
他們早離開的,王卻在這裡停了太久太久!
那可是驚鴻神督啊,全京城唯一一個驚華無雙之女子。
比雲驚凰那個王妃,不知道好了多少倍!
王肯親自出來救一個驚鴻神督,說明是他之前經常報備驚鴻神督之事,總算引起了王的注意!
王是對驚鴻神督有好感的!
隻要救下驚鴻神督,驚鴻神督也會喜歡王!
到時就可力諫王休掉王妃,娶驚鴻神督!
帝懿目光卻落在河邊不遠處那棵大樹下。
沒有人注意到,那大樹樹乾上,被刮刻出一個痕跡。
龜殼之形狀。
龜,慢。
這是她留下的線索。
帝懿眸色是足以看透世間萬物的深沉洞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