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策馬走出不遠、忽然!
原本那6名倒地的殺手站了起來,他們明明咽喉處流淌著鮮血,卻竟然站著。
再度拉開弩箭、
“咻咻咻!”
連發弩箭,從後直射林雋的脊背。
林雋這次毫無防備,“嚓!嚓!嚓!”
一堆的利箭從後射來,頓時射穿他的身體,從前往後,貫穿他的脊背、胸膛、心臟。
高坐馬上的林雋身體徒然一僵。
低下頭,就看到那一支支寒利的箭頭射穿他的身體,身體無數個血窟窿汩汩流血。
疼。
好疼。
劇烈的疼痛蔓延全身。
他的視野越來越模糊,越來越模糊。
他的身體搖搖欲墜,快要撐不住。
可他雙腿極力夾緊馬腹,極力坐穩身體。
主子還在等他……
主子就在前麵等他……
他染血的雙手甩著韁繩,朝著山腳狂奔。
“嚓!嚓!嚓!”
後麵依舊射來密密麻麻的利箭,不斷貫穿他的身體。
一箭又一箭。
一個血洞,又是一個血洞。
他始終咬著牙撐著,攥緊韁繩,屹立不倒,如同一座定格的山。
而後麵那6名殺手咽喉處的鮮血總算流儘,他們總算真正倒在地上,再無聲息。
林雋耗贏了。
耗死了他們。
可他快不行了……
眼皮好沉重……
全身鮮血流淌而儘,感覺好冷……好冷……
他的視野也變得模糊,天旋地轉,什麼也看不清……
他隻模模糊糊看到,遠處那懸崖峭壁的山腳之下,好像站著一個人。
月光灑落在男人身上,還是那般清俊出塵,冷靜從容。
是主子……
他好想……好想再見主子一次……
可他視野好模糊,他看不清那人的臉……看不清他的身形了……
好想再聽主子說那些……他聽也聽不懂的謀略、話語……
可他的世界一片寂靜,像是死亡一般的寂靜,所有的感官聽覺再漸漸喪失……
他好想親自告訴主子,他、不辱使命……他將女子順利帶回來了……
可他眼皮好沉重……好沉重……
撐不住了……滔天的疲乏感漲潮般席卷他……再也撐不住……
主子……林雋無用……林雋無法再陪你走下去……
他不甘地閉上雙眼。
失去意識前那一刻,他恍若看到帝長淵穿著隆重的衣服,一步一步走向那高台。
可帝長淵身邊沒有他……
但他嘴角還是勾起淺淺的弧度。
哪怕……哪怕陪在主子身邊的人不是他……
可隻要主子安好,林雋……死而無憾!
山腳下。
帝長淵亦是剛下來。
他的雙手被藤蔓勒出深深的血槽,深可見骨。
他全身錦衣被猿猴的鮮血染紅,臉上也有血漬。
可他絲毫顧不得,他在看道路的儘頭。
他順利下來了,順利擺脫傅家人!
傅家人從正路下山,又得幾個時辰!
這幾個時辰,足夠他帶著林雋穿過桫欏林,坐上那船隻離開。
下山壁時,他甚至在想。
帝長淵,還真是可笑。
往常對女人一向無情,這次卻不舍得讓那女子來與他一同渡那危險的懸崖峭壁。
從來隻想殺人的他,第一次有真正想保護的人。
這種感覺,還真是奇特。
林雋跟了他這麼多年,不懂。
若是能安定下來,他亦不想讓林雋隻是冷冰冰的一具行屍走肉。
他也忽然想看林雋成家,想看林雋有一個心愛的女子。
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