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是夜深人靜。
但北齊依舊燈火通明,北齊王與文武百官皆在等候。
見到夜色下浩浩蕩蕩的兵馬,尤其是高坐馬上、一襲墨袍翻飛的帝懿,眾人下意識生出敬畏匍匐之感。
北齊君王致謝:“此次多謝東秦戰帝,若不是東秦戰帝……”
“她何在?”
帝懿沒有任何奉承,隻問,她何在。
北齊君王皺了皺眉,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人是誰:
“那位雲姑娘?”
“她與褚公子在宮殿內已歇息下了。”
之前他將兩人關在了一起,就為了以防有何不測,拉著他們給北齊陪葬!
蒼伐第一個明白過來,冷聲質問:“是你將他們關在一起的?”
“這……”北齊君王擦了擦額頭的汗。
“外界皆傳聞,戰帝與雲姑娘和離,雲姑娘又是以褚公子戀人身份前來北齊,關一起也很正常吧……”
“你!”蒼伐真是想揍人。
帝懿還是一如既往波瀾不驚,“帶孤去見她。”
一宮殿內。
外麵重兵把守。
殿內,雲驚凰與褚江陵席地而坐在桌前。
這麼深的夜,兩人還在籌謀。
褚江陵:“北齊之困已解,對東秦投誠指日可待。
隻是南燕那邊的安排,甚難。”
南燕與北齊不同。
北齊不喜戰爭,所以和東秦沒有仇恨。
但南燕好戰,上百年來幾乎經常與東秦爆發邊境戰爭。
誰都想稱霸天下,唯吾獨尊。
可以說南燕與東秦是世仇,即便真被西洲之人屠殺殆儘,南燕也不會向東秦求救。
陸盛雍雖已是南燕皇帝,但這些年也隻是以“養精蓄銳”為名,壓著南燕好戰的性子,安分了十數年。
如今……
雲驚凰卻勾唇一笑:“南燕我自由安排,勞煩江陵公子去幫忙辦件事。”
隔牆有耳,雲驚凰湊過去,在褚江陵耳邊低聲交代了件事。
就在這時——
“吱嘎”一聲,朱紅色的大門被推開。
帝懿來時,就看到昏暗的燭光下,兩人對坐在桌前。
雲驚凰起身過去,貼近褚江陵。
那方位,就像是在吻他。
帝懿一向平靜的神色,在那一刻明顯沉了沉。
雖不甚在意,但真看到,不知為何,心臟竟控製不住騰起股從未有過之情緒……
蒼伐更是急得跳腳。
但片刻後,他拉著帝懿大步走過去,靠近幾分,大聲道:
“帝彆誤會!帝妃隻是在與褚公子談事情!”
“你仔細看,他們並不是親!”
雲驚凰也沒想到,帝懿會這麼快趕來。
看到帝懿時,她的情緒也變得複雜。
褚江陵起身,禮貌行了個禮:
“雲姑娘的確在與在下談事情,並未非分之舉。
江陵還有事去辦。”
他行了個禮,很識趣地離開,將宮殿留給他們。
蒼伐也硬生生將龍墨等人拽走,還給兩人關上宮殿的大門。
空曠的殿內,隻剩下二人。
帝懿高大的身型佇立,周身籠罩著一抹連他自己也未察覺的氣場。
雲驚凰就坐在桌前,疑惑問他:
“戰帝怎麼來了?”
帝懿斂眸,調息間,氣息儘量變得沉和。
“來看看你。”
見她無礙,毫發未損,心安了。
他又問:“何時與他成親?”
雲驚凰眼皮微跳,“然後呢?”
帝懿:“若有意,應當儘早,女子名譽不可兒戲,否亦受輕視。”
未婚,與褚江陵接觸頗多,的確會被他人認為是不自重。
帝懿像是一個長者長輩,在教導她。
雲驚凰抬眸直視他的眼睛:
“真成婚了,又然後呢?戰帝問這,有何意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