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是白菜蘿卜,甚至還是成色十分不好的,一看就巴巴點點的。
寧惜柔婉地去勸說:“我吃這些倒是無所謂,可是淵兒他正在長個子……”
“哼!”李公公冷哼一聲,看他們的目光中儘是鄙夷:
“皇上都已經徹底遺忘了你們,你們若想吃肉,自己也要有點本事啊!
真當宮裡的開支沒個數麼?要一直養著你們這些閒人?”
他很冷漠,直接將寧惜一掀,大步就要離開。
寧惜柔弱的身軀頓時摔倒在地,手磕在冰冷的雪上,刹那之間就被磨得緋紅。
“母親……”
小男孩立即跑過去,滿臉憂切地去扶自己的母親。
他心痛又憤怒地抬起頭,衝著那公公罵:
“你不給就不給,為何要傷害我娘!宮中之人,你到底懂不懂規矩!”
“喲,低賤的種子,竟敢對我大呼小叫?”李公公怒了。
向來給冷宮眾人送東西,誰見了他不是阿諛奉承地討好。
他手一揮:“給我打!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!”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
寧惜似乎是想保護住他。
可四個太監力氣太大,立即將小男孩拉走,摁在那雪地裡,就拳打腳踢著。
“讓你對李公公大呼小叫!讓你不知規矩!”
“奴隸生的種,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?”
幾人邊罵邊用力地踹小男孩。
小男孩被按在那冰冷的雪裡,想要反抗,可小小的他怎麼也拗不過四個大人。
有人用腳踹他的肚子,有人踩他的手。
有人抓起他的頭發就往雪裡摁。
全身好冷、好疼啊……
“娘……父皇……”
他想有他們保護。
他看到過帝驍戰的母親,在帝驍戰被人欺負時,會訓斥得那些人瑟瑟發抖。
看到有個風清月白的哥哥,在受人指點時,那個高大的父皇也會維護他,如同一座巍峨的山。
可此刻……
他被摁在那裡,被人欺負著,沒有父親,永遠不會有一座山出現在他麵前。
他的母親甚至跪在了那個李公公跟前,一遍接著一遍地求饒:
“求求你放了他……饒過他……求求你……我們錯了……我們錯了……再也不敢了……
淵兒……你哭啊……你道歉啊……你服個軟你……”
可小男孩即便被摁在雪地之中,被打得嘴中都流淌出鮮血,可他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。
最後還是太監們不想鬨出人命,才總算放過他。
“哼,看你骨頭還能硬多久!”
一群人離開時,甚至把蘿卜白菜也拿走了。
“淵兒……淵兒……”
寧惜撲過去,將雪地裡的小男孩拉起來。
他頭發和衣衫已經淩亂,身上青一片紫一片,口中更是淌著血。
“淵兒……娘的淵兒啊……”寧惜抱著他哭得聲嘶力竭:
“娘教過你的,不可反抗……為何你不聽……
奴隸就該有奴隸的樣子……這是我們的命……命啊……”
小男孩很疼很疼,可那些疼,卻不及耳膜傳至心臟的疼。
耳膜裡傳來的話,刺激得他心臟十分不適。
奴隸就該有奴隸的樣子?
奴隸,就應當一輩子受人欺負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