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元蓁心臟頓時怦怦直跳,她……她昨晚竟然……抱著他睡了一夜麼……
“是臣妾逾越……”
她立即起身下床,跪在了床邊。
帝台隱那雙惺忪的眸子睜開,已是天明。
他坐起身看她,見女子誠惶誠恐,安撫:
“不必緊張,昨夜是朕見你病症複雜而為,與你無關。”
陳元蓁隱隱想起了些什麼,低著頭,臉色又紅又有些……
是帝台隱主動抱她的。
可……據說男子在那方麵都是比較……帝台隱竟真的隻是抱了她一夜,什麼也沒做……
他對她,顯然沒有一絲感情。
他啊,總是這樣,要麼是因為禮儀、要麼是因為同情或者心軟對她好,永遠永遠僅僅隻是這樣。
陳元蓁心底彌漫著失落,表麵卻是起身道:
“臣妾服侍君上更衣吧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帝台隱敏銳將她眼中那抹失落看在眼底。
她有喜歡之人,隻怕即便那人已婚,她依舊未曾放下,想守身如玉。
帝台隱起身:“昨夜僅為病症逼不得已,你不必放在心上。好好養病。”
耐心叮囑過後,他邁步去了外殿,在新煥的服侍下離開。
陳元蓁看著他的背影,手心緊了緊。
他在明明白白地告訴她,僅為病症原因,不能多想……
是啊,她什麼都不能多想。
但凡他對她有一點好感,至於抱她一夜而無所想麼……
陳元蓁極力壓下那股失落與難受,又去竹林,繼續倒騰那未完工的院子。
這幾日,帝台隱思及他的舉動,未經她許可,非為君子之舉,讓人送了不少彌補之物去鳳朝宮。
陳元蓁將所有他送來的物品、哪怕僅僅隻是公事公辦的賞賜之物,也特彆用一個大箱子裝進來,放在隱秘之處。
許多愛,不為人知。
許多愛,也掩藏在歲月之中,和那越來越粗糙的雙手上。
半月後。
大雪紛飛,恢宏的宮殿被大雪覆蓋,銀裝素裹。
帝台隱一如既往在禦書房處理朝政。
他抬眸看了眼窗外的飄雪,前兩年的冬季,他早已去宮外策馬,賞千山鳥飛絕,再在四下無人的寒潭,坐著便垂釣一整日。
或是在青苔小築裡,臨窗聽雪,煮酒飲茶。
如今,他也隻能看看,又收回目光,繼續處理政事。
隻是想到垂釣閒坐時,他又想起曾經帝長淵質問過他的一句話:
“九哥……嗬嗬,你口口聲聲說在意我,我被欺負時你又在哪兒!”
那時他的確經常邀帝長淵一同出宮,但帝長淵一心政事,他便不好勉強。
沒曾想每次他離開宮後,都會有人前去欺辱帝長淵……
陳元蓁來時,就看到一襲金色龍袍的男人坐在書案前出神。
金色,最為尊貴的顏色,卻依舊掩蓋不住他那如玉深沉、清冷深遠的氣質。
她走上前,小心翼翼為他泡上一壺茶。
“君……君上……可否移步,隨臣妾去一個地方?”
那裡竣工了,也是時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