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驚凰看到他脖頸的血越流越多,而他的神情變化,說明他不是十惡不赦之人。
她又拿出支止血藥膏:“程副將軍謹記,再是將士,也要學會惜命。
越是無人善待我們,我們更應該善待自己。
以後不要隨隨意意就拚命,輕易拿命與他人賭。”
說完,她將藥膏塞進他手裡。
程魁金清楚感覺到手掌心傳來的溫熱感。
這是第一次……第一次有敵人如此對他!
在這亂世之中,他早已習慣戰鬥,也隻知道戰鬥,隨時做好死的準備。
每次遇到敵人,誰又不是拚了命地想要他死?何人善待過他?
可今日,這小卒卻告訴他要善待自己……
這樣的人,怎麼可能居心叵測?怎麼可能懷有二心!
而且多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溫暖?
上一次……還是他那故去的老母親……
隻有母親才會讓他照顧好自己……善待自己……
“嗚嗚……”
心酸的眼淚控製不住奪眶而出。
程魁金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,瞬間哭得稀裡嘩啦。
他一把拉住雲驚凰的手,將他拽進懷裡,緊緊抱著:
“李兄……是我膚淺了,是我之前咄咄逼人。”
仔細想想,李野的招式全來自《玄機十九劍》,以玄妙取勝,又怎麼可能是潛伏進來、居心叵測的人呢?
他竟然誤會了一個七天七夜辛辛苦苦練習奮進的人,他真該死!
“李兄,以後你就是我的兄弟!是我程魁金心服口服的結義親兄弟!
我為你兩肋插刀,在所不辭!”
雲驚凰被他抱著,完全反應不過來。
程魁金一個大男人、竟然哭了?還要認他做結義兄弟?
不止是程魁金,現場的將士們心靈也受到極大的震撼。
鎮南軍一向崇尚武學,從加入軍隊那一刻起,就已做好死亡的準備。
不論對待哪一場戰鬥,都是在拿命去搏鬥。
可李野那番話……
李野那身軀被程魁金抱著,在程魁金懷裡顯得那般嬌小,但他卻有著一種讓人折服的風華。
容稷薄唇勾了勾:“李將士進步驚人,今日起特封為鎮南軍特使將軍!任何人不得再冒犯!”
特使將軍,雖不是統領、營長等職位,不能管轄將士,但卻是特殊存在的職位。
這意味著容稷對他的看重,以及特殊對待!
程魁金這才鬆開雲驚凰,擦了把眼淚,無比的驕傲自豪:
“恭喜兄弟!賀喜兄弟!我的兄弟連跳多級,成為了特使將軍!”
才七天就能打敗秋刃、打敗他,這能力當之無愧!
“兄弟,今晚我要為你慶祝!
有你這樣的人才,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!是我們鎮南軍的福氣!
我們鎮南軍今夜一起大慶一番,不醉不歸!”
容稷並未反對,吩咐章之:“去安排。”
“不用!我親自去!我要親自為我兄弟操辦這件事!”
程魁金格外激動,再次擁抱了雲驚凰一把:
“兄弟等著,今晚我們一起喝酒!把酒暢談!”
他表達完熱情後,這才帶著人浩浩蕩蕩地離開。
所有將士也跟著,看“李野”的目光滿是崇拜,敬仰,如同在看一個神話。
雲驚凰愣在原地,還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忽然就成為鎮南軍中的特使將軍?還擁有如此高的待遇?
容稷目光落在他身上:“怎麼?傻了?”
“不是……”
雲驚凰回過神,她就是覺得太突然了。
而且成為特使將軍,不知道是不是很快就能找到解決整個鎮南軍的方法……怎麼才能利用好這個身份……
容稷視線在他身上流轉一番,確定她未受傷,問:
“這七日,可是很辛苦?”
雲驚凰想起這七日,眼淚都快流出來。
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!除了前世死那一次,從未受過這麼大的罪!
所有人隻看到她今日的厲害,不知她七日裡經受的是什麼……
容稷竟然能問這話題,她心裡感動,卻回答:
“不算辛苦,一切都是自願的,這樣活著才像是真正的活著!”
“在我跟前不必逞強。”
容稷拿出一枚玉佩給她:“這兩日好好休息,可去四處走走,勞逸結合。”
雲驚凰看到那玉佩,眼眸一亮。
那是世子的貼身玉佩!
有了玉佩,不僅可以在鎮南軍中暢通無阻,還可以離開贏宮,去長陵城任何地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