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如蕙和雲京歌兩人出了偏殿,回到正室。
紅霜才控製不住地說:
“三夫人,不是奴婢多話。
您賢良淑德,還能把大小姐培養得這麼好,怎麼一個庶女就教得如此草包?
她總是衝撞嫡大小姐,輔國公府可不依!”
“哎,實在是我失責,是我太慣著她了。”
趙如蕙沉沉歎息,卻又道:
“可紅霜丫頭,你錯了。庶女終究是庶女,怎麼能和京歌高貴的血脈相提並論呢?
京歌打小就聰明伶俐,一悟就透。
教養這種事,師傅領進門,修行在個人啊,哎。”
她話語間滿是無儘的無奈。
紅霜出自國公府,今年已25歲,看得比較多。
她冷哼:“依奴婢看,還是夫人您和大小姐太慣著她了。
棍棒底下出孝子,從未見過夫人真正嚴厲地教導過她。”
“紅霜。”雲京歌終於開口:
“不過是些俗物,何必如此動氣?
驚凰即便再是庶女,也是我的妹妹,姐姐讓著妹妹不是天經地義?
況且母親平日也事務繁忙,分身乏術。”
春蘭是雲京歌的貼身婢女之一,她長得十分水靈可愛,附和著說:
“大小姐說得對,夫人對咱們小姐,不是親生的都這麼用心。
她向來心善,對自己親生女兒又能嚴厲到哪兒去?”
“況且這些年夫人花了太多心思在咱們小姐身上了,才會疏忽對二小姐的教養。”
春蘭是真真打從心底裡喜歡趙如蕙,崇拜趙如蕙。
因為她有個後娘,經常背著父親將她打得半死不活,她做夢都想有個趙如蕙這樣的後娘。
紅霜想到趙如蕙這些行為,怒氣才稍微降低了些。
趙如蕙對嫡小姐的確是真心的。
二娘能做到如此地步,天上地下,絕無僅有。
雲京歌坐在主位上品了口茶,又對紅霜道:
“往後你見了二小姐也恭敬些,記住你是個丫鬟,不可以下犯上。
也不可往外祖母家傳些什麼回去,彆傷兩家和氣。”
“是。”
紅霜點頭,心裡再度感慨。
不愧是他們國公府嫡小姐生出來的孩子,真是深明大義,世間怕是沒有比小姐更善良的人。
“去重新備熱水吧。”雲京歌打發走所有丫鬟。
而側殿的雲驚凰自從有了帝懿傳的那絲內力後,聽力也更為敏銳。
嗬。
庶女終究是庶女?
不過是些俗物,何必如此動氣?
姐姐讓著妹妹,是天經地義?
兩人經常一唱一和,在丞相府裡演了十幾年!將整個丞相府的人玩弄於股掌之間!
雲驚凰眼底掠過一抹淩厲。
雖然現在根基未穩,不能太過興師動眾,那就先鉛刀一割!
她摸了摸耳垂上的紅色耳環,用意念取出一把電動手術破骨刀。
然後……
朝著玉石浴桶的幾個角度重重劃去。
浴桶發出“嘶嘶嘶”的幾不可見的聲響。
沒過多久,忽然,“刺啦”一聲,整個浴桶轟然破裂!
純白的牛奶也“嘩嘩嘩”的流淌一地。
雲驚凰“啊”的一聲摔倒在地,連連慘叫。
趙如蕙和雲京歌聽到動靜,匆匆忙忙趕來,就看到整個浴桶不知道怎麼破了,雲驚凰正倒在地上,滿屋狼藉。
趙如蕙眼皮直跳:“這是怎麼回事!”
京白玉浴桶!價值連城、舉世無雙的寶物,怎麼破了!
雲驚凰一臉委屈:“嗚……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我泡著泡著就忽然裂開了……”
她從地上爬起來,走到雲京歌跟前問:
“大姐,你泡了那麼多次牛奶浴,是不是磕碰到了……唔……你這浴桶嚇壞我了……”
說話間,她還濕漉漉地想往雲京歌身上靠。
雲京歌隨手遞了張厚重的袍子給她,將她裹住,眼底明顯陰沉:
“驚凰,你實話告訴我,你真的什麼也沒做,這浴桶自己就壞了?”
“大姐,難不成你還懷疑我?”
雲驚凰嬌蠻又生氣地道:“我都被嚇慘了!我一個草包,做什麼能把這玉石桶子給弄壞?
大姐你口口聲聲理智優雅,竟然懷疑我這個親妹妹?”
“大姐不是這個意思……”
雲京歌也覺得她說的話有道理,眼下沒有辦法,隻能吩咐紅霜:
“去通知哥哥們一趟,暫時不必送奶浴來,先想法子打一個浴桶。”
而要尋到巨大的足以做浴桶的玉石,還要成色好,加上打磨運輸時間,少則幾月,多則幾年。
接下來的日子,雲京歌是沒法泡奶浴了……
雲驚凰眼底深處掠過無人察覺的深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