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禦史中丞還是傅司霆的人,死忠黨。
趙培良更是之前就處理過瑞雲齋的案子,一絲不苟。
那位大理寺卿,全國最高法,九卿之一,比馮鶴還長得嚴厲逼人。
帝高祁冷聲命令:
“三司會審,不計手段,三日內務必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!”
“是!”三司眾人齊刷刷低頭行禮。
雲京歌坐在馬車之中,虛弱得近乎昏迷,但心中滿是得逞。
皇帝這口吻,是不論動用什麼刑罰,都要將罪定下來!
對!
就應該這般嚴刑拷打!
讓雲驚凰親身體會她在監獄受過的所有苦!
雲驚凰也聽出來了,雖然她有些害怕,但她已做好心理準備。
不入虎穴、焉得虎子?
前世她黑白不分、傷害了太多太多人。
這一世她受點苦難也是應該的。
隻要能計劃順利……
她在心裡做好了被嚴刑拷打的準備,但就在這時、
忽然、
有人大聲道:“皇上,老臣認為此事萬不可如此處理!”
一道聲音突兀地傳來。
所有人頓時移目看去,就見說話的人,是急匆匆趕來的馮鶴馮太師!
一把年紀了,他還一身風骨,鸛骨極高,給人十分嚴厲之感。
大理寺卿嵇鐵岩看他一眼,不悅道:
“三司會審,你還有什麼意見?”
雖然大理寺卿是九卿之一,官職比不上三公之一的馮鶴。
但兩人認識幾十年,幾乎從入朝為官開始就因理念不合,一直吵一直吵,吵到現在誰也不讓誰。
馮鶴為人清高,以輔佐帝王為己任,從不願與任何人結交,也見不得任何肮臟的手段。
屬於守舊派。
而嵇鐵岩雖然為人十分嚴厲,但認為欲成大事不拘小節,甚至不斷推動新律法的改革。
為變革派。
馮鶴也盯他一眼,轉而對皇帝行了個禮,道:
“皇上,老臣認為此事有蹊蹺。
此前雲京歌所犯樁樁件件,皆有記載,如今怎麼轉而就全推到雲驚凰身上?”
見識過雲京歌的嘴臉,但凡跟雲京歌有關的事,他都覺得必須得謹慎。
再加上馮淩兒也不喜歡雲京歌,哭著鬨著求他來。
事情又牽扯到曾經的東秦國戰帝……
馮鶴嚴謹道:“切不可聽信雲京歌的片麵之詞。
此事事關輔國公府、丞相府,乃至戰王,稍有不慎便是動搖國之根基。
況且若是任由三司嚴刑拷打,到時便是屈打成招!”
“這天下有多少百姓還記得戰王曾經的功績?戰王也曾護佑過我們東秦十幾載!
一旦屈打成招,將傷了將士、傷了百姓們的心!這就是國之大亂啊!”
此話一出,跟來看熱鬨的百姓們,裡麵也有許多有良心的人。
當初雲驚凰在去年那一番話,已讓無數百姓醒悟。
再加上皇帝竟然在贏宮供奉牌位,擺明了是在欺壓曾經的戰王!
那些有良心的百姓私底下早有不滿,此刻更是紛紛大聲道:
“對!絕不可屈打成招!”
“戰王曾經還提攜過輔國公府,戰王不可能做出這種事!”
“屈打成招的真相,我們不認!不認!”
許多百姓異口同聲地呐喊起來。
哪怕幾千人裡隻有幾十人在喊,在這種情況下也顯得格外突兀、恢弘。
馮鶴更是跪在地上,匍匐在地行了個大禮:
“皇上,水能載舟亦能覆舟,還請皇上三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