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德子啊,跟了朕這麼多年,你還是如此單純。”
“你說傅家人儘數重傷,本該是拿下撤職打壓之時,朕卻善待其女,朝中文武百官會如何想?”
小德子一想,連忙答:
“他們自然會覺得皇上聖明,皇上本也就是國之仁君……”
但自古以來朝臣總擔心卸磨殺驢,皇上此舉定能更安撫人心。
帝高祁又問:“傅家人又全數暈厥,你說雲京歌的婚事由誰做主?”
“這……丞相府好像還有一位陳家之女陳之薔……不過她經商,人微言輕……”德公公很懵的樣子。
帝高祁笑了笑,把玩起大拇指上的帝王綠扳指。
“趁此機會給陳之薔實權,提攜陳之薔,就是提攜陳家。
若他們識趣,會心懷感恩。
若不識趣……”
帝高祁神色冷硬兩分。
“陳家這些年占著藥材生意,多次要價。
哪怕是戰時所需,也吸朝廷之血。
陳之薔一脈與雲京歌不合,尤其是其女雲瀟瀟。
若她們此次做出什麼舉動,正好是時候動動他們了!”
他眸中閃爍著森冷的精光。
德公公才恍然,帝王之見,果然遠非常人能及!
那雲瀟瀟性格莽撞,看不得雲京歌好過,此次陳家恐怕……
“況且近來邊疆外地騷亂不斷……”
帝高祁提起這,臉色也陰沉頭痛幾分。
“若朝廷善待雲京歌,雲京歌成為皇子妃,那四個遠在異地的傅家公子,自然會更加為朝廷拚命!”
他邊說邊把玩扳指,宛若一切儘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一場婚禮,看似是帝長淵與雲京歌的感情之事,實則背後牽動之大、如澤如淵。
當然、最重要的一點帝高祁並沒有提。
難得拿到帝懿的把柄,他怎麼能不慶祝慶祝?
於是,帝高祁下令,此次婚事的規格務必十分隆重。
因吉日及戰亂原因,不召回四個公子,隻八百裡傳書知會。
婚事全由朝廷操辦。
雲京歌身邊多了許多朝廷之人照顧,從臉部的治療到身體,到服裝的定製,她宛若一躍成凰。
而帝長淵那邊,向來冷清的長淵殿,也有著從所未有的熱鬨。
林雋一般幫忙操辦事情,一邊問:
“殿下,當真要娶那女人為正妃嗎?”
一個毀了容的女人,全身皮膚還那般不堪,怎麼配!
帝長淵看著手中冊子,深沉的眉目掠過一抹晦暗。
“林雋,我從出生那一刻起,就已注定無法決定自己的婚姻……”
那清冷的話語裡,帶著在常人跟前永遠不會表現出來的黯然。
林雋聽得胸腔一滯。
帝長淵又道:“記住,雲京歌身後是傅家。
不論她手段如何,不論那麼多人能否醒不過來,還有在外的四位傅家公子。”
他們的職權一個比一個大,手上還有兵馬……
帝長淵吩咐:“不可怠慢輕瞧她。”
“另外,再去辦件事。”
昨夜的事定然不是那麼簡單。
如此大的婚事,機會難得,他總得做些事!
一場婚禮,勢必不簡單!
入夜。
詔獄之中。
雲驚凰正在吃發放的饅頭。
又冷又硬,啃都啃不動。
她試了好幾次,牙齒差點磕掉!
而這邊是特彆關押區,除了她以外沒有一人。
還立了十名衙役,個個冷漠盯著她,生怕她出現一丁點差池。
雲驚凰想商量下,換點柔軟能吃的饅頭。
還沒說話,一陣腳步聲忽然傳來。
雲驚凰抬眸看去,就見是一衙役從外邁步進來。
他揮了揮手,守在這邊的衙役們竟然全數撤退!
而那抹身影從黑暗裡,朝著她大步走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