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連若不是她幫忙,地下軍工廠也定然一團亂麻。
傅雲燃說:“想要什麼儘可提,以後我傅雲燃也有求必應!”
“舉手之勞而已,不必客氣。”
雲驚凰翻身上馬,並不打算過多理會。
偏偏傅雲燃騎馬與她並肩而行,寒暄幾句後,有些局促拘謹地說:
“踏月姑娘,我……其實還有一件事,想向你請教……”
雲驚凰放慢馬速看向他:“何事?”
傅雲燃想了一番,還是道:
“就是……你應當也知曉了我親妹妹一事。
以前我做了太多傷害她的事,現在她都不願理會。
你也是女子,你說這種情況下,我該做些什麼,怎麼才能彌補她,讓她消氣,讓她能願意接近我這個哥哥……”
傅雲燃不認識其她女子,隻有踏月這麼一個朋友。
雖然現在他們在暗中裝扮著贏宮,企圖給妹妹一個盛大驚喜。
但他總有直覺,凰兒未必會原諒他們……
雲驚凰眯了眯眸,這問題找到她……
她將馬速降得更慢,類同於散步般,側頭看向傅雲燃道:
“我倒是認為,傅總監令什麼也不該去做,更不可想著如何彌補、求原諒。”
“嗯?”傅雲燃眉頭頓時一皺。
雲驚凰說:“一來,她肯幫你們傅家人,說明並不恨你們,所以無需你們去做什麼,讓其消氣。
二來,那些淵源我近日也聽說了不少。
不論是傅家、還是丞相府,於她而言肯定是一個沼澤,是困擾。
她好不容易掙脫,擁有新的境況,是嶄新的開始。
你們越是去纏著她,越是將她往沼澤裡拖。”
“更何況……”
她看了四周,確定無人後,又低聲道:
“想必傅總監令也不是愚蠢之人,應當知曉那位對傅家、對贏宮,乃至對她,皆心有懷疑。
你們越與她接觸,越會讓皇帝擔憂你們之間勾結太深。
到時加重局勢,若是一戰,傅家可有把握全力取勝?”
傅雲燃被問得一怔,已停下馬匹。
全力取勝?
就他那些武器倒是囤積了不少,但也還沒找到能用之人。
帝高祁把持朝政多年,又有兵部尚書等人的鼎立相護,恐怕……
雲驚凰說:“若是失敗,你們倒是不怕拋頭顱灑熱血,但她是個女子,肯定會怕。
到時候還會被你們害得一同慘死。”
“你說,你們接近她,能給她帶去什麼?”
傅雲燃徹底被問住。
本以為他們接近她,彌補她,能讓她日子好過一些。
但聽踏月這麼說……反倒是會害了妹妹?
雲驚凰又道:“我以女子的身份,完全可以理解雲小姐的決定。
她越看到你們,越會想起痛苦的過去,還會擔心朝廷動蕩、戰事提前到來,忐忑不安。
甚至她一邊因兒時的記憶想要與你們劃清界限,一邊還要懷疑她自己是否冷血無情。
你們的接近、彌補,不會讓她好過,隻會讓她深陷困擾之中。”
“如今你們能做的,就是不過多接觸、不吵鬨她、給她想要的安寧與清淨,這便是對她最好的補償!”
雲驚凰難得長篇大論說了一大堆話,才告辭離開。
而傅雲燃的馬匹停在原地,看著踏月離開,久久不能回過神來。
他耳邊全是踏月的那些話:
“你們越是去纏著她,越是將她往沼澤裡拖。”
“你們的接近、彌補,不會讓她好過,隻會讓她深陷困擾之中。”
“不過多接觸、不吵鬨她、給她想要的安寧與清淨,這便是對她最好的補償!”
……
這些是真的麼……真的是這樣麼……
可是真的就不去彌補妹妹,不去追回妹妹?
怎麼感覺……
他腦子簡直變得一團亂麻,困擾極了……
而遠處。
馮淩兒之前回家後,總算好好休息一番,今日特地整理儀容想來找傅雲燃。
哪兒想,來時就看到傅雲燃與踏月策馬同行,相談甚歡。
那兩抹身影在午後的陽光下,顯得是那麼般配,耀眼。
隨行丫鬟問:“小姐,還過去麼……”
馮淩兒咬了咬唇,“不去了。”
踏月神督研究出那麼神奇之物,短短時辰已傳遍朝堂,傳遍京城。
傅雲燃本就是武器狂,喜歡踏月那樣的奇女子,再正常好不過。
而她……第一次感覺自己很沒用……
離他好遠好遠……
馮淩兒放下車簾,“回府,給我找些書籍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