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麼早已做好準備,要讓母妃或安寧替罪!
要麼給他下藥之時擔心他醒不來,特地臨時籌備,去掉母妃與安寧。
知曉不能讓母妃與安寧出現,觸及他不美好之記憶!
再拿來此物,就是想搏他心軟!
不論是哪一點,都心機叵測!
帝台隱眸色一涼。
“嚓”的一聲拔出房中劍架子上的長劍,一劍朝著翡翠擺件劈去。
“嚓嚓嚓!”
無數翡翠桃花樹被劈得七零八落,原本那張桌子也被一分為二。
帝長淵在左。
他在右。
就此斷開,再不可複原!
此時。
長淵殿中。
帝長淵回來後,坐在書房裡,眸色已恢複往日的涼薄。
林雋跪在桌前,稟告:
“殿下,屬下可確定未留下任何痕跡!
那幾日明妃宮丫鬟都被調去為雲京歌裝點,隻留下一人看院。
屬下將那人引開後才入的佛堂,並且連腳底也覆上紙膜,連腳印也未留下半絲。”
帝長淵眸色變得極其深邃。
既然林雋這邊無誤,帝台隱怎會認定是他所為?
即便是他指尖下藥,以帝台隱的情商,也不可能想到那兒去……
除非……是有人提點了他……或者是說了什麼……
“主子,無論如何是屬下辦事不利,屬下壞了主子大計!”
周家一旦與主子為敵,主子本就不好的處境,會更加舉步維艱!
“屬下這就去自行領罰!”
林雋行禮後,站起身轉身要走。
“林雋。”
帝長淵卻叫住他,目光深深落在他身上。
“我身邊已隻剩下你一人,不可再有損傷。你下去休息吧。”
林雋手心一緊,心底更是難受。
主子……也是何其可憐之人……
待他離開後,帝長淵才走到窗前佇立。
又起風了。
風很大。
天幕很黑,一顆星辰也不曾見。
他的身形在無邊的夜色裡,顯得無比寂寥。
屋內也隻有一隻孤燭在燃燒著,火光搖搖曳曳。
帝長淵負在身後的大手,指尖緩緩摩挲著。
無論如何……如今還不是與周家為敵之時。
帝台隱……不到萬不得已,他亦不願為敵。
帝長淵大手忽然緊握成拳頭,眼中思量萬千。
而青苔殿中。
當晚,帝台隱向皇帝提交了請折。
信中所寫,他不再出宮,而是要入朝堂、與尋常皇子無異!
但願習得幾分本領,查出謀害自己、謀害母妃之真凶!
帝高祁如今的兒子中,本就個個不甚滿意。
太子混賬。
二皇子帝陽焰死了。
三皇子體弱多病。
唯有一個六皇子,還算是挑不出太多錯來,偏偏處處與太子作對,可見其格局一般。
帝高祁收到帝台隱的請折時,當夜便令人傳話同意。
於是、翌日一早,晨光熹微之中。
丫鬟們入青苔殿,為帝台隱著朝服、整儀容。
一向淡泊名利的他,轉過身來時,重工錦衣,已再不見昔日半分模樣!
他邁步迎著日出的方向,朝著朝堂步步走去。
今日,是他與帝長淵在朝堂之上的、第一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