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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一會兒,顧瀠便到了正院。
屋裡,竇氏一身藏青色吉祥紋褙子,頭戴抹額,臉色蒼白,瞧著和幾日前比確實是憔悴了許多。
可看著這樣的竇氏,顧瀠腦海中卻不自覺的閃現出上一世竇氏容光煥發,金尊玉貴的樣子。上一世,顧瀠在這個婆母麵前,可以說是卑微到了極致。可不管她怎麼小心討好,小心侍奉,在竇氏心裡,終歸是覺著她這個兒媳,配不上她的寶貝兒子。
等到上一世顧瀠死後,信國公府還未遭難那會兒,竇氏更是急不可耐的想給陳硯青找了續弦。她那會兒該是以為,自己厭惡多年的兒媳終於是不再礙她的眼了,而信國公府卻得了從龍之功,榮寵還在後頭呢。所以,可不得精挑細選,想給陳硯青選個真正稱心如意的。
可諷刺的是,她沒等來陳硯青的再次大婚,先來的卻是信國公府的滿門覆滅。
“既是過來了,怎杵在門口,怎的,如今你是連晨昏定省的規矩都忘了嗎?”竇氏此番裝病,確實是想借此給自己找台階下,拿捏顧瀠這個兒媳的。
所以,看著兒子並沒有隨顧瀠前來,竇氏這心裡多少是鬆了一口氣。她甚至覺著,兒子昨日和自己生了不快,也未必是真的護著顧瀠。否則,今個兒自己此番舉動,兒子又怎麼可能不陪了顧瀠來呢?
這樣的自我安慰下,當竇氏看到顧瀠進屋後竟怔怔的站在那裡,沒有上前和自己恭敬請安時,言語間便有了些叱責的意思。
顧瀠看著竇氏的不悅,這才恍然回神。
隻見她緩步上前,神色如常給竇氏請安道:“給母親請安。”
竇氏看著她就來氣,這會兒真是恨不得拿起一旁盛了安神藥的藥碗砸在顧瀠身上。
可竇氏有這樣的心思,卻也不敢真的這樣折辱顧瀠。畢竟,這打狗還得看主人呢。她可不能再生了事端,惹了長房和三房的人看笑話了。
可若讓竇氏就這樣饒了顧瀠,她當然是不願的。所以,便冷著臉,嫌棄的看著顧瀠道:“愣著做什麼,還不上前侍奉湯藥,也不知這些年徐家教了你什麼,連這點眼力勁兒都沒有。”
竇氏擺出一副婆婆的譜,當然是想借此為難顧瀠,想看她委屈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