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真的……是夢嗎?混亂、模糊,但……比她在無極聖宗經曆的幻境要真實許多。
蘇時雪揉了揉眉心,一陣懊惱。幻境也就罷了,為何她連做夢都在與蕭雪山這樣那樣?莫非她心底暗生情愫,潛意識作祟,才發了那樣的夢?
回想起來,蘇時雪意外地發覺,夢裡那些旖旎畫麵,她好像……並不抵觸。
她有些心虛地起身下床,借著梳發和理衣來平複心緒,很快就平靜了下來,成功將這個混亂的夢拋至腦後,拉開門走出了房間。
稀薄日光灑落庭院,卻不帶一絲暖意,滿是深秋料峭的寒。
剛深吸了一口清晨的寒涼空氣,旁邊的房門就被打開了。蕭雪山剛從房間走出來,迎頭看見門邊的人,立即以手掩唇輕咳了幾聲。
“你怎麼了?”蘇時雪看向他,按下心頭的那一絲不自然,“怎麼突然咳嗽?還把披風裹得這麼緊?身體不舒服嗎?”
“沒、沒有,”蕭雪山抵著唇悶聲開口,“隻是有點……有點冷。”
蘇時雪半信半疑看了他一眼,見他披風領口係得極緊,毛領把脖頸圍得分毫不露,確實是一副畏寒模樣,便沒再說什麼,抬步朝外走去。
“先去廖白雲那兒看看有沒有聞千合與柳明珠的消息,再去老西城轉一轉,打探一下魔尊聖殿的情況。”
說著,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客棧正堂,櫃台後守著的還是掌櫃老猴,看見他兩人後,老猴立馬站直了些,恭恭敬敬道了句早。
蘇時雪把鑰牌遞給老猴,又摸出一塊靈石丟給他,“昨晚房門被我撞壞了,這是賠金。”
“啊?隻、隻有房門嗎?”老猴一宿沒睡腦子糊塗,脫口而出,接著一激靈反應了過來,連連拍打自己嘴巴,“口誤、口誤,貴客彆把我當回事,貴客慢走……”
蘇時雪狐疑地掃了他一眼,有些莫名地離開了客棧。
剛走出店門,她忽地停下,轉身問蕭雪山:“他什麼意思……什麼叫,‘隻有房門’?”
後者完全沒料到她會突然停步,垂在身側的手還沒來得及抬起來去掩住唇,便被她發現了端倪。
“你嘴唇怎麼腫了?”蘇時雪心頭一突,某個猜想緩緩浮現,“昨天晚上……發生了什麼?”
她那個‘夢’,該不會是真的吧?
“啊……昨、昨天……嗯……”蕭雪山有些慌亂地逃避開眼神,心跳迅速亂了節拍。但不知從何處,他突然生出某種勇氣——如果他把昨晚那個吻如實告知,會怎樣?
如果他把深藏心底的愛慕如實告知,會怎樣?
一股衝動湧上心頭,他抿了抿唇開口:“昨晚……”
“姑娘!可算找著你了!”
一道清朗男聲不合時宜地響起,將蕭雪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攔腰截斷了。
岑不疾闊步朝兩人走來,臉上帶著意氣風發的笑容。來的路上,聞千合和他認真澄清過了,他們二人隻是單純的師徒關係,並不是他以為的前度情緣。
“那感情好啊!這麼一來就沒百無禁忌了,哥哥我可要火力全開了啊!”岑不疾當時這麼說。
看著朝她走過來的青年男子,蘇時雪很快認出了這就是不久前才在無極聖宗見過的‘劍神’,岑不疾。隻幾日不見,這人模樣大變,險些認不出來了。
經過一番精心梳洗打理,他完全不複先前那副狼狽樣子,一身利落勁裝襯得身量修長有力,劍眉星目洋溢著明亮笑意,比稀薄微寒的日光還要耀眼。
隻不過,她對此人初印象不佳,隻覺得這是個莽撞、聒噪、幼稚的男的。
“你怎麼來了?”她不自覺地擰了眉,語氣算不上友好。
“我當然是來……”岑不疾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蕭雪山,“等等,他是誰?”
不等蘇時雪答話,他抬頭瞥見了兩人身後的‘興東客棧’,像是懂了什麼一樣睜大眼,“我的媽,這是你在魔界的情緣?你來魔界就是為了找他嗎?”
說著,他眉頭一耷,語氣跟著頹廢下來:“哎呀,怎麼讓人捷足先登了,我都想好追你的八十一種方法了……”
隻頹喪了一瞬,他便話鋒一轉,整個人又雀躍起來:“話又說回來,情緣這東西嘛,多少都不嫌多,要不加我一個?我看這小哥好性子,應該不會介……”
“閉嘴!”蘇時雪忍無可忍,厲聲冷喝道,“有完沒完了!”
若不是礙於她在魔界使用技能卡的副作用太嚴重,她真想把麵前這個聒噪討厭的人一把炸掉。
“哎呀,你好凶!小兄弟,她平時對你也這麼凶嗎?”岑不疾縮了縮肩膀,轉頭去問蕭雪山,毫無意外地收到了蕭雪山的沉默冷眼。
岑不疾‘嗐’了一聲,回過頭又要跟蘇時雪說些什麼,這時,被他甩下一大段距離的聞千合終於趕了上來。
“他這是怎麼回事?”一看見聞千合,蘇時雪立即指著岑不疾冷聲問,接著又看見聞千合身上狼藉的傷痕與血痂,眉頭擰得更深了:“你又是怎麼回事?”
“法陣把我傳送到了魔穀,在那裡遇上不少魔獸,”聞千合言簡意賅說,又指了指岑不疾,“所幸遇到岑前輩,他救了我一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