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安靜的商臨見到炭盆,下意識看向了宿明絳,眼中情緒複雜。然後他咬了咬腮幫子,走過來一把抓住沈煜往外拖,“走。”
沈煜雖是副使,但他的武功在錦刃隻算中等,和商臨相比要差上一大截,所以一時根本沒能掙脫鉗製。
“商臨!”
沈煜簡直要被這助紂為虐的家夥氣死了,“那是刑部的侍郎!多少雙眼睛看著,你瘋了還是……”
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,宿明絳揮手讓其他人退下,然後拿起燒紅的烙鐵。
翻轉間底部的痕跡顯露出來。
黎九清眉見狀卻是低低笑了出來,忍著疼地點評,“我給你烙了個‘黎’字,你就要給我留個你的姓?倒也算合情合理。隻是這個‘宿’字刻得一般,不如黎氏專用的紋路精致。”
宿明絳道:“放心,烙在你身上就不一般了。”
“好吧,那你想烙哪兒報複我?臉上?”
黎九清說著和宿明絳當日一樣的話,挑釁之意不言而喻。
宿明絳確實很想烙在他的臉上,可真那樣做了,即便是有陛下撐腰,他這個指揮使的位置估計也坐不下去。
“不如這樣,我自己選如何?”
黎九清微微勾唇,在宿明絳有些詫異的眼神中,緩緩解開自己的官服領扣,露出飽滿有力的胸膛來,
然後他指著自己的左側胸口,“這兒,離心臟最近的地方,指揮使大人滿意否?”
宿明絳眯起眼,“既然黎大人這般要求了,那我自然得滿足。”
嗞啦!
依靠幾個手下才擺脫商臨的沈煜,剛剛踏進刑房就看到了這驚悚的一幕。
“……”
皮肉被烤焦的滋味著實不好受,黎九清白著臉讓錦刃的人上藥,順帶著給他臉上和肩上的傷也處理了。
沈煜站在一旁陪著笑臉,努力安撫對方。
黎九清向來錦衣玉食養尊處優,受過傷的次數屈指可數,所以忍痛能力著實算不得好。
他難受得有些說不出話來,聽著耳邊沈煜的聲音更是心裡生煩。可是當看到站在一旁神情輕蔑的宿明絳,還有心口灼熱發燙的那個“宿”字,心底卻生出些莫名的興奮。
他覺得自己有病,可又控製不住自己。
沈煜不知道是自己的勸慰成功了,還是黎九清有彆的打算。
總之最後對方上好藥穿戴整齊出門後,對著刑部來人的關切慰問,沒有提任何烙印的話,隻淡淡地說了一句:“私怨而已,方才我已經同宿指揮使握手言和了。”
對比自家讓人不省心的指揮使,沈煜見到如此識大體的政敵,簡直要被感動地哭出聲來。
宿明絳不想聽沈煜的說教,簡直比商臨還像老婆子,便留下一句“我去散散心”,就騎馬揚長而去。
沈煜氣結,但又無可奈何。
他如今是從三品的指揮同知,位置等同於副指揮使。不過錦刃的副指揮使有兩人,他是右副使,柳譽是左副使,宿明絳不在的時候都是他倆負責錦刃的雜事。
但現在柳譽被禁軍借走,忙著曹國棟的案子,錦刃上上下下都得沈煜來。
審訊監察追蹤等事宿明絳得心應手,其他雜務他卻懶得碰,所以沈煜根本不用想著指望他。
得了這麼個上司可真是他的福氣。
沈煜日常歎氣。
黎九清這邊,他沒有繼續去當值,而是以看傷的名義打道回府,刑部眾人自然紛紛表示理解。
黎氏老宅現在住著的就是黎九清這一脈,所以人不多。這座百年老宅曆久彌新,絲毫不顯破敗,反倒有種厚重的底蘊沉澱其中。
黎豐跟著黎九清一路往裡,嘴上的抱怨就沒有停過。
“大人,明日上朝你一定狠狠參錦刃一本,這從上到下的土匪做派必然是跟著他們指揮使學的。”他滿臉的不忿,“除了沈副使還像個人,整個錦刃就沒有一個好東西!”
黎九清忽然停下腳步,嚇得黎豐一個踉蹌。
“大人,怎麼了?”
“你再如此口無遮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