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求你了,我爸媽生氣得很,都快把我給罵死了,你就幫幫我吧,或許你來了,看在你成績好的份上就放過我了。”
說不出哪裡不對勁,宋九抿唇,隻好答應。
見計劃得逞,林百掛斷電話,眼神狠厲:“行了,急什麼?保證讓你們爽上天,那人的身段可是勾人的很,還是個雛。”
混混們聽得熱血沸騰,兩兩相望,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極高的欲念。
……
收拾好後,宋九打開門跑到樓下,招了一輛出租車。
“去哪?唉,這麼晚了,女孩子就不要出去了,尤其是像你這樣漂亮…”
中年司機草率的往後座瞥了一眼,看宋九長相豔麗,還以為是個女孩,語重心長的勸道。
被人誤會性彆,宋九正想開口解釋,又一串陌生的電話打斷他的話。
“是宋少爺嗎?”
聲音滄桑,有一點點熟悉,宋九努力的調取回憶,幾秒後終於想起點什麼。
是…沈學神的管家?
他疑惑地開口:“我是,怎麼了…是不是沈學神出事了?”
略帶關切的話語出口後,宋九就後悔了。
這些天兩人的關係依舊僵持著,甚至降到了冰點。
他自認為沒有做過不可理喻的事來,憑什麼沈寒就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冷落他。
電話那邊傳來了老管家略微急促的聲音:“宋少爺,您趕緊來沈宅一趟吧,我家少爺他出事了!”
什麼?!
宋九如遭雷擊,心臟驟然縮緊,掛掉電話後,趕緊給司機報了沈宅的地址:“師傅,麻煩你開快點,有急事。”
“沒問題。”中年司機乾脆應道。
黑夜中一輛出租車飛馳而行,十幾分鐘的路程在宋九看來是如此漫長,手掌緊緊握住手機。
可千萬彆出事啊,他在心裡焦急的祈禱著,也不知是為了任務,還是出於其它原因。
十幾分鐘後,一道森嚴的門禁讓出租車被迫停了下來。
望著車窗外奢華富麗的大莊園,中年司機艱難的吞了口唾沫,握住方向盤,麵露遲疑:“你確定是這兒?”
宋九嗯了一聲,迅速付了錢,循著記憶向沈宅跑去。
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於車窗外,中年司機才收回視線,心情有些複雜。
沈宅,沈姓,S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,頂級豪門世家,其背後的權力財富無人可及,是無數人趨之若鶩的存在。
當代掌權人權力滔天,富可敵國,其身份十分的神秘。
據說是一位不到20歲的青年,年紀雖小,手段卻老練狠厲,不近人情,叫那些自以為是的商界大佬談之色變,避之不及。
上位不過短短幾個月,就以雷霆之勢,將沈氏產業拔高到前所未有的層次。
一個住在老區舊樓的年輕人,怎麼就跟頂層階級的沈氏牽扯上關係了?
眼前閃過那人豔麗絕倫的容貌,頓時覺得也不是不可能。
中年司機歎口氣,打著方向盤搖頭離開。
……
夜晚的涼風陣陣送爽,滿月如玉盤高懸於夜幕,周圍點綴著幾顆繁星,時而閃爍,如一雙雙眼睛俯視著人間。
宋九暢通無阻的跑進莊園,幸好一路上都亮著燈光,他氣喘籲籲的跑到豪華的彆墅大門。
像是篤定他會來,在他要敲響大門的一瞬間,門自動打開了。
諾大的客廳裡,老管家逆著光站立。
“沈…沈寒呢,他在哪,傷得嚴重嗎,為什麼不送去醫院?”
來不及喘口氣,宋九一口氣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,沒有注意到老管家不太自然的臉色。
老管家沉默:“少爺在樓上,他…他情況不太妙,把自己關在臥室,不肯讓人接近,宋少爺,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。”
在宋九心中,沈寒冷漠強大,完美近乎神祗,他從沒想過竟還有如此偏執的一麵。
他連忙跑上樓梯。
對不住了孩子。
奢華的客廳裡,望著男孩急切的步子,老管家在心裡默默道歉。
那孩子善良單純,是以真心待少爺,而如今少爺卻利用這份信任把人給騙來…
少爺雖年輕,卻實打實的心狠手辣,冷酷無情,不然也不會從一群豺狼虎豹中殺出重圍,穩坐家主之位。
曾經見過家主在道上辦事,那股狠厲殺伐不要命的凶勁,哪怕此刻回想起,老管家都心驚肉跳。
隻是可憐了那少年…
心思單純,容貌綺麗,今晚此舉無異於羊入虎口。
他惋惜的同時,難免感到奇怪。
之前為討好家主,那些個上層世家絞儘腦汁往沈家塞人,妖豔的,嫵媚的,清純的…各種類型的,男的女的都有。
家主卻連看也不看,冷眉吐下了一個‘臟’字,命令手下一一丟出去。
整個人仿佛沒有心,也好似沒有那些凡間的俗念。
怎就偏偏瞧上了那孩子。
隻希望少爺彆玩過了火。
老管家昧著良心,關上了豪華的大門。
……
找到記憶中的臥室,宋九來不及敲門,便被一股強力拉進屋內,抵在冰冷的牆上。
房間裡沒有開燈,窗簾關得嚴絲合縫,裡麵黑漆漆的,宋九勉強看清眼前高大的輪廓。
一隻有力的鐵臂將他的腰身死死禁錮。
宋九沒有在意,反而伸出手指,小心翼翼的摸索那人的臉龐。
“你傷哪了?嚴不嚴重?處理傷口了嗎?怎麼這麼倔?”
語氣裡的擔憂顯而易見,黑暗中的男生勾唇,輕聲一笑。
微涼的指尖輕輕捏住了宋九的臉蛋,男生磁性愉悅的笑聲終於讓他意識到了不對勁。
他掙紮著推開男生,胳膊無意中碰到了某個開關。
房間裡的燈倏然亮了。
呆在黑暗中久了,突然見光,宋九下意識閉上雙眼,伸手擋住光線,待適應光線後,他睜開了眼簾。
身姿修長的男生立在不遠處,略微淩亂的頭發淡化了平時的冷漠,隨意的站姿增添幾分煙火氣。
完完整整的,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。
薄削的唇瓣甚至勾起彎彎的弧度,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,仿佛在嘲弄他的焦急。
自己就像是個供人取樂的小醜,做出搞笑的表演,引得觀眾哈哈大笑。
好笑,又可憐。
宋九先是一愣,然後一股無名火卷席了全身。
即便再生氣,他也沒有大喊大叫,垂在褲縫旁的手指緩緩捏成了拳頭。
宋九低垂眼睫,輕輕的說道:“很好笑嗎?”
覺察到他語氣裡的異常,高大的男生眉頭微皺,伸手想將他擁入懷,卻被無情地甩開,頓時冷下了臉色。
想他堂堂沈氏掌權人,頂級財閥的最高領導者,拿捏著無數人的‘生死大權’,從來就隻有他拒絕彆人的份,何時受過這種冷遇。
男生掀起眼皮,鳳眸如霜,釋放出上位者應有的高貴與威嚴。
“彆以為得了點甜頭,就想恃寵而驕。”
修長的指尖挑起宋九的下頜,居高臨下俯視著這張驚為天人的姝色,另一隻手憐惜的點去眼角的淚珠。
宋九被迫仰起頭,眼睫低垂,不敢回看男生的眼睛,雙腿頂不住無形的壓力,沒出息的軟了。
心底卻格外難受。
戲耍他的感情很好玩嗎?他就這麼一文不值嗎?
恃寵而驕?可他又何時寵過?
不過是個一個隨時使喚的小跟班罷了。
宋九胸口漲漲的,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中破口而出。
幾日來被無故冷落的委屈,被戲耍的難受,在聽見男生那幾句高高在上的話後,皆數噴湧而出。
宋九鼓起勇氣抬眼,濕漉漉的瞳孔回視那雙漆黑的鳳眼。
質問本來都湧到了嗓子眼,即將脫口而出了,卻在男生冷漠到可怕的臉色下,生生被咽回肚子。
那眼神凜冽極了,黝黑一片,沒有任何光彩,內裡死氣沉沉。
更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