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九在這個小世界裡待了一輩子。
最後紀寒因為年輕時出過車禍,落下了病根,最先熬不住,冬天裡一場大病帶走了他的生命。
男人沒了呼吸的那個夜晚,宋九哭瞎了眼,此後的日子裡思念鬱結成疾,在男人去世後不久也跟著病倒了。
傅宴寒蒼老的麵容依稀可見年少時的俊美無雙。
像是感應到什麼,他拿出了那幅藏了幾十年的畫卷,放到了床上的人兒手裡。
“小九找不到它,肯定很擔心吧,請原諒我們的自私,一直把它藏著遲遲不肯給你,如今這幅畫卷是你的了。”
宋九感覺自己快不行了,迷迷糊糊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聽不清楚說話的內容,他無端的有些害怕,將手裡冰冷的物體丟掉,轉而摸索著什麼。
直到握住了傅宴寒遞過來的大手。
心裡一下子穩定了下來。
宋九的意誌正一點點地變得混沌,身旁的人還在說些什麼,他已經不知道了。
眼角因為即將發生的離彆,而浸出一滴淚水。
腦海裡響起了係統特有的機械音。
【恭喜宿主完成任務,現在開始脫離小世界】
為什麼?
明明他的任務目標是紀寒,為什麼傅宴寒給他的畫卷也可以完成任務?
或許真如男人們所猜測的那樣,他們本質上是同一個人。
宋九昏沉的腦袋這般想著,雙眼一閉,陷入了無儘的黑暗。
傅宴寒將兩人安葬在同一個棺木裡,處理好身後的一切,也跟著病倒了。
在沒了呼吸前,他囑咐手下人:待他死後將他的骨灰撒在兩人的墳墓上。
其實,他何嘗不想和心上人葬在一起,可是他更舍不得驚動小九的長眠,舍不得小九哭鼻子。
舍不得。
……
“救救我!救救我!”
“快把我拉上去呀,你在乾什麼!我可是最愛你的男友啊。”
一個男的死死抓住窗戶的邊沿,身體懸掛在半空,而在他身體的正下方,堆積如山的喪屍嘶吼著,瘋了般踩踏同類的屍體往上攀爬。
眼球是死人特有的灰白色,臉上血肉模糊暴露著對新鮮食物的渴望。
喪屍們跟打了興奮劑一樣前仆後繼,幾瞬間,沾染了病毒的爪子便要夠住吊在窗外的男人。
清秀男生畏懼地往下探了一眼,心中充滿了恐懼,他知道如果再不采取行動,兩人都會淪為喪屍口中的食物。
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,男人突然發出一聲慘叫,原來是腳踝被喪屍的利爪割破了,傷口立刻有發黑的跡象。
活不成了。
清秀男生眼裡含著淚水,無視男友震驚絕望的目光,狠心一根根將窗沿上的十指扳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