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聽聞大王爺府上有個手腳不乾淨的庶子,其生母是青樓豔名遠揚的名妓,想必角落看起來孤僻的人就是了。
那少年隨母親長了一副俊俏模樣,約莫十三四歲光景,五官還未徹底長開的緣故,帶著些許青澀,低頭坐在角落裡宛若透明人。
叫什麼來著?
算了,不重要,一個慣愛偷竊的庶子怎麼可能入得了帝王的眼,構不成威脅。
眾人心下了然,失了繼續追問的念頭,少了一個競爭對手讓他們心情十分愉悅。
厲臨風看出眾人眼底的不屑,滿意地勾了勾嘴角,要的就是這個效果。
彆人不知他這個好兄弟的才能,他卻知道,如此大患必須除掉,所以他提前將人的名聲搞臭,設計栽贓抹去爹對小雜種剩下的關注。
這些年也確實將人壓得死死的,有才華都施展不出來。
厲崇翊靜靜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,任由那些不屑鄙夷的視線打量,他早已習慣了這種情景,同父異母的兄長字裡行間都在敗壞他的名聲,他心裡卻毫無波瀾。
甚至想笑。
他嘗試著開口,想為自己洗清臟水,但如預料那般依舊說不出話。
嗓子是正常的。
問題出在其他地方。
當初被人設計陷害偷盜時,厲崇翊也是這般莫名其妙開不了口,似乎有股神秘力量讓他無法說話,隻能默默承受下汙名。
知道自己是被陷害冤枉的又如何,他始終無法為自己辯解。
心頭冷笑。
父非父,兄非兄,他受夠了這種虛偽的環境。
此次進宮是厲崇翊第一次離天子那麼近,也是唯一能夠翻身的機會,他不能再錯過了。
夫子拿著古書走了進來,開始今日的教學,眾人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,保持安靜,仔細聆聽每一個字,爭取在夫子麵前好好表現一番,博得好感。
夫子視線一一掃過底下眾人,沉聲道:“昨日布置的作業,在座的大多數都沒有達到最低標準,這部分人打回去重做。唯有兩人達到了優秀,厲臨風的文章作為範文,你們多去拜讀。”
“另一篇文章文風犀利,直擊問題要害,見解十分獨到,角度是老夫幾十年來從未想過的新穎,那篇佳作現已經呈到陛下案牘上。”
眾公子聽聞此言,不由得大駭,紛紛猜測到底是誰所作。
畢竟寫的文章能接觸到天子在眾人中可謂是遙遙領先了。
一時間上書房喧鬨了起來。
夫子用戒尺重重敲打在桌子上,見場麵恢複安靜才緩緩開口:“厲崇翊,文章寫得不錯,繼續保持。”
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。
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在角落的少年身上,皆驚駭不已。
誰也沒想到平日裡不顯山露水的透明人竟然隱藏著絕佳的才華,不鳴則已一鳴驚人。
平時不怎麼說話,平平無奇,卻能寫出一手錦繡文章,得到夫子的看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