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。
魏崇正再次找到了審訊室裡的流浪漢,此時流浪漢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,不再死死蜷縮在角落。
他坐在審訊椅上,肮臟的亂發後麵,神情呆滯。
“呂秋雪死了,被一把刀子穿透了腦袋,明明家境美滿,前途光明,你猜她為什麼死了?”
魏崇正緊盯著對方的臉部,滿意地看見人眼底劃過一絲恐懼。
“對,就是你想的那樣,自己選擇了自殺,她跟著了魔似的,把腦袋瘋狂地往刀刃上撞去。”
“活生生的一條命就這樣死了,你說奇不奇怪?”
“木豪宏,再問你一遍,你從哪裡得到了那份同學錄?你不說,我就把你趕出警察局。”
一聽說要把自己趕出去,流浪漢麵色變得驚恐,連忙搖頭,見裝瘋賣傻也無濟於事,他隻好坦白實情:“彆彆彆,我說我說,那本同學錄是我撿來的。”
果然是裝瘋。
魏崇正將眉一挑,轉移了話題:“路冽當年為什麼選擇跳樓自殺,你真的不知道?”
“彆問了彆問了,我真的不知道,不是我害死的,不是我!”
流浪漢開始神經兮兮地四處張望,眼珠子不停亂瞟,生怕又看見昨天那個令他畏懼的東西。
魏崇正臉色徹底沉了下來,唇線緊抿,眉宇縈繞一層凝重,氣場全開,竟讓對麵之人有種止不住臣服的感覺。
“再問你一次,路冽怎麼死的?”
他漆黑的眼睛死死鎖定對方,熾熱得無所遁形。
流浪漢受不了那股強大的震懾力,畏懼地瞥了一眼男人腰間的槍杆子。
“艾滋,路冽是因為被確診出艾滋才跳樓自殺的。”
在單麵鏡外傾聽的石天噴出一口熱茶,表情驚駭。
艾滋?
什麼情況,怎麼他們收集的資料裡根本沒有提到過?
魏崇正微微眯眼,麵色凝重:“要知道對警察撒謊,阻礙公務,是會受到處罰的。”
被人質疑,流浪漢著急得差點跳起來,他急衝衝地解釋:“真的,警察同誌,當年路冽在全校的強烈抗議下,去了市中心醫院體檢,結果被確診了,就是艾滋。”
“後來,路冽的情緒一天比一天低迷消沉,直到高考前夕,終於頂不住生理和心理的雙重壓力,從教學樓一躍而下,輕生了。”
“我沒有理由騙你。”
說道這裡的時候,流浪漢抱著頭,鬼鬼祟祟地補充了一句。
“勸你們彆查了,他回來了,他快要徹底回來了,到時候,誰也走不了,都得死都得死!”
“惡鬼,一個充滿仇恨的惡鬼,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的,快走,快走!”
到後麵,流浪漢又變成了最開始的瘋瘋癲癲,瞪得溜圓的眼珠子裡布滿血絲,拍打桌麵,狂躁不安。
無論他們怎麼詢問都沒有效果,無奈之下,隻好選擇放棄。
惡鬼,仇恨。
流浪漢想表達的意思是說,已經死去的路冽會重生為惡鬼,然後殺人。
所以,呂秋雪的離奇死亡和路冽有關?
荒謬。
這簡直不符合價值觀,完全顛覆了人們的認知常識。
膽子較小的石天卻是被流浪漢的那番話給嚇住了,他最害怕鬼神之說,害怕接觸那些不乾淨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