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了好一會兒,呂秋雪才肯大發慈悲讓姐妹們住手:“早點答應不就完了,偏要挨一頓打才肯鬆口,矯情。”
“我剛才讓你乾什麼,記住了嗎?”她不放心再次質問道,抱臂的姿態百般無聊欣賞自己淡粉色的指甲。
一身華貴潔白愈發襯托得地上的胖子狼狽不堪。
“知...知道,每天彙報衛少的情況,不能讓其他異性靠近。”木豪宏哆哆嗦嗦抱著頭,生怕再被打一頓。
呂秋雪得到想要的結果,心情愉悅,還打算說些什麼,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男神音。
“秋雪,你們在這裡乾什麼?還有兩個小時就要考勤了,可彆遲到了。”整潔的高定校服讓衛錦看起來帥氣逼人,尤其是臉上還帶著深情溫柔的笑,令人心動。
呂秋雪背對的身子僵硬了一瞬後迅速反應過來,轉身的同時連忙把挽起的衣袖拉下來,與肩同寬的站姿切換成乖巧溫柔的淑女形象。
背在身後的手一個勁兒地給出指示,姐妹們也意識到不對勁,默契站成一排,刻意擋住了地上的胖子。
呂秋雪伸手將碎發彆在耳後,笑容有些勉強:“沒沒乾什麼,隻是今天心情好和姐妹們出來散步,交換一下女生之間的小秘密。”
衛錦本來不想多管閒事,哪怕對方是昨晚還纏綿悱惻的女友。既然是女生間的秘密,他也不好再靠過去,點點頭便離開了。
呂秋雪正緊張自己做的事被發現,沒注意到男友的冷淡,她鬆了口氣,待人徹底離開後,招手讓姐妹們處理殘局。
周末回來便是晚自習,窗外漆黑,教室裡開著空調,驅散了夏日的悶熱。
前桌回來的時候,宋九細心注意到對方臉和脖子的傷勢,估摸著又被欺負了,在課間將幾盒嶄新的藥膏遞了過去。
對方拒絕了。
宋九看著木豪宏臉部青紫的傷痕,忍不住勸說道:“塗點藥吧,不然留下疤痕會影響以後找工作,就當是為了自己。”
木豪宏低著頭,胖胖的臉龐上看不出什麼情緒,沉默一會兒,終於在上課鈴響起前,收了藥膏朝宋九道了聲謝。
上完廁所回來的路冽正好將全過程收入眼底,大手從身後圈住少年的腰肢,低沉的嗓音在耳邊廝磨,低低道。
“小九,怎麼又在關心彆人,看得我這個正牌室友都忍不住喝了好大一碗醋。”
貴族學校的規矩名存實亡,尤其是富二代雲集的尖子一班,動動手指都能讓人下崗,沒有哪個老師敢嚴厲管理。
雖是晚自習,但到處走動打遊戲的少爺公主們大有人在,更彆提說話的人了。
所以路冽這番低聲講話算是收斂的了。
宋九被脖子處炙熱的呼吸弄得不太舒服,一抹淡紅慢慢爬上了白皙的皮膚,微微側頭有些無奈:“能幫就幫一下,沒有做出越界的舉動,好了,你彆生氣。”
不過是同學間普通的關心,在路冽的質問下,卻變了味道。
宋九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解釋他和木豪宏沒有關係,下意識就想安撫炸了毛的同桌兼室友。
耳旁傳來一聲不鹹不淡的嗯,聽不出什麼情緒波動,但他知道自己的安撫法子奏效了,任由男生從身後抱著自己。
高大男生彎腰將少年籠罩在胸膛之間,緊緊禁錮,薄唇貼在線條優雅的玉頸,突然抬眼如炬的目光朝前方望去。
木豪宏被那雙漆黑的眼睛盯得渾身一冷,他連忙放倒鏡子,阻隔那雙嗜血的視線。
該怎麼形容呢?
像是一隻凶殘的野狼,冷血,殘暴,守護著懷裡的獵物,向任何企圖分走少年視線的事物發出警告與威脅。
仿佛下一秒就會撲上來咬斷敵人的喉嚨。
這個恐怖的認知讓木豪宏起了雞皮疙瘩,同為被霸淩的受害者,他曾以為路冽和他一樣膽小怕事,咬牙承受著所謂富二代的淩辱。
但今日,他突然覺得意識到路冽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,根本不是什麼任人欺負的小綿羊。
而是生有致命獠牙的毒蛇,隱忍不發,伺機而動,殺人於無形之中。
那為何被同學欺辱時,路冽沒有反抗呢?
木豪宏捏著藥袋子的手止不住的顫抖,身後的視線極具攻擊性,幾乎要把他看出一個洞來,僅僅是接受了宋九送的膏藥便被視為了敵人。
占有欲未免太強了些。
他想不明白這個難題,但唯一可以確信的是...
這隻毒蛇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小玫瑰。